一看,竟是一枚筆狀玉帛,上面綁著紅綢,仔細篆刻著“蟾宮折桂”四字,不知從哪求來的,頗有些祈福納祥的味道。
駱秋遲忍俊不禁,指尖繞著紅綢轉了轉:“喂,我說你,居然還信這玩意兒?你就沒給你那好世兄求一份?”
聞人雋跺跺腳,臉色一紅,還好有白霧遮掩,“不要就還我!”
“別別別,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多謝了啊!”駱秋遲長眉一揚,將那玉帛往嘴邊一銜,笑聲不羈:“我一定好好考,不給你丟人,畢竟,我可是你罩著的啊!”
笑聲飛揚在山霧間,逗得聞人雋也不禁笑了起來,朝駱秋遲揮揮手,轉身輕快而去。
十方亭上,駱秋遲白衣飄飄,銜住那枚玉帛,眉眼彎彎,笑意溫柔。
“口是心非的傢伙,還說不關心,蟾宮折桂,總算你有點良心……”
九門大考之科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無數世家貴族的矚目中,一眨眼也便考完了。
放榜那天,書院的公告牆前,頭一回人頭攢動,擠得水洩不通——
這場“竹岫書院第一人”的相爭之局,甚至連院傅們都驚動了,個個也是心中暗自比較,各有所愛,對結果好奇而期待。
這次紅榜一出,幾乎每個人都一擁而上,最先擠進去的是“竹岫四少”幾個傢伙,他們不知怎麼想的,居然又在書院裡私下偷偷開了賭局,還壓了重金賭駱秋遲贏,考前更是個個屁顛屁顛地找到駱秋遲,好一通吹捧鼓勁,聲聲叫著“大哥”,說一定要好好考,他們全力支援他,下注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反正大哥不會讓他們輸的……那個抱大腿的肉麻勁,可把旁邊的姬文景噁心壞了。
這回一放榜,謝子昀就一馬當先,擠在了最前頭,卻是仰著腦袋看了半天,忽地發出一陣嘖嘖吸氣的聲音:“不是吧,這、這、這……這他娘叫什麼事啊?!”
最外頭的聞人雋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就看了旁邊的駱秋遲一眼,駱秋遲低頭勾唇一笑:“怎麼,擔心我啊?”
聞人雋顧不上再和他貧嘴,深吸了幾口氣,也卯足了勁開始往裡面擠,卻被駱秋遲一拉,“甭擠了,我讓你看個清楚!”
說話間,他白衣一旋,挾住她兩隻胳膊,向上一抬,竟將她整個人託舉了起來,聞人雋猝不及防,叫了聲,捂住嘴大驚失色,人群齊齊回頭,一片譁然。
正往公告牆這邊走來的付遠之恰巧撞見這一幕,呼吸一窒,神情陡變,他旁邊的聞人姝卻是長眉一擰,美眸透出深深的厭惡:“五妹跟這駱秋遲待在一塊真是越來越瘋了,一點規矩都沒有,成何體統!”
那頭駱秋遲已經在催聞人雋了:“快呀,一覽眾山小吧,看清楚沒?”
聞人雋雖羞窘不已,但到底禁不住一顆好奇的心,還是伸長了脖子往那紅榜上看去,這一看,她的反應也同那謝子昀一般:“怎,怎麼會?”
駱秋遲笑道:“如何?果真考砸了嗎?”
“不,不是的,只是……”聞人雋細細盯著紅榜,在心中快速計算比較著:“你,你考得極好,九門都是甲等,除卻算術一門以外,其餘都是九分以上,策論更是滿分,但是,你跟付師兄的總分,竟然,竟然是一樣的……”
“一樣?”駱秋遲挑眉,恍然大悟,看向不遠處的付遠之,意味深長地一笑:“難怪了,有點意思。”
付遠之走上前來,人群不知怎麼,自動為他分開了道,他遙望自己的成績一眼,瞬間瞭然於心,扭頭看向駱秋遲,第一句話說的卻是:“將阿雋放下吧,別摔到她了。”
聞人雋這才發現四處投來的目光,趕緊紅著臉掙脫下來,駱秋遲卻不在意地笑了笑,只微眯了眸步步上前,最終停在了那張紅榜前。
宮學大考九門,以十分製為基準,八分及以上者為甲等,駱秋遲的算術恰好是八分,而付遠之卻是十分滿分,他其他幾門也均在九分以上,與駱秋遲不分上下,唯獨騎射一門,只考了七分,連甲等都未入,那算術拉開的兩分,也被這騎射一門給拖了下去,因為駱秋遲的騎射是九分,如此一來,兩人的總分竟打了個平局,一分都不多,一分也不少。
紅榜前,駱秋遲伸手叉腰,嘖嘖笑道:“哎喲,算術只有八分呀,比你低了兩分,我果然不適合撥算盤,看來這輩子都無緣做個賬房先生嘍。”
他旁邊的謝子昀連忙接道:“雖說這總分一樣,但駱兄你可門門都是甲等,沒有一門低過八分,這高下還是能夠立判吧?”
其餘王、齊、柳三人也連連附和,孫左揚撥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