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輕:“阿雋,對不起……是世兄讓你失望了。”
閣樓的風拂過聞人雋額前的碎髮,陽光細緻入眸,她心神微微恍惚起來,彷彿還是昨日,付遠之與她靠在奉國公府的樹下,談天說地,詩詞歌賦,稚子無憂。
風箏飛過晴空,他摸摸她的腦袋,笑語溫柔:“其實算盤很好玩的,以後世兄教你一些小竅門,你就不會覺得算術枯燥了。”
聞人雋眨了眨眼,有一點溼意漫上眼眶,她手心微顫著,遲遲沒有去接那本算術筆記,付遠之的雙眸也漸漸泛紅,他就那樣望著她,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眼神中盡是無言的情愫與哀傷。
灑滿陽光的筆記又向前遞了遞,聞人雋呼吸顫抖,依舊沒有伸手去接,付遠之的目光中甚至帶了些哀求:“阿雋……”
就在他想要上前一步時,一隻手橫空伸出,將聞人雋往身邊一扯,白衣翻飛間,那本筆記也隨之被拍落在地,揚起斑駁塵埃,付遠之的身子一僵。
“怎麼還不去釣魚,小師姐,你在磨蹭什麼?”
駱秋遲笑嘻嘻地低頭問聞人雋,目光又隨意一掃地上:“咦?”
他彷彿根本看不見付遠之的存在,只是故作驚訝地蹲下身,撿起那本算術筆記,惋惜一嘆:“髒了呀。”
吹吹灰,又拍了兩下,那身白衣這才站起身,遞到臉色死灰的付遠之跟前,揚唇問道:“是你的嗎?怎麼連本書都拿不住?”
付遠之眼皮跳動,死死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一旁的聞人姝這才注意到他的舉動,神色一變。
駱秋遲依舊笑嘻嘻著,將筆記往付遠之懷中一塞,懶洋洋道:“自己的東西收好了,別再輕易扔掉了,付大公子。”
頓了頓,笑意愈甚,一字一句:“髒了的話……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第五十七章:大考揭榜
駱秋遲與付遠之大考比試的訊息在書院中不脛而走,也不知是不是聞人姝有意傳了出去,原本一次簡單的分數切磋,被渲染得極度誇張,似乎變成了一場你死我活的局,書院裡也是愈傳愈離譜,最後甚至演變成了誰輸了就得向對方斟茶低頭,奉對方為“竹岫書院第一人”,還得被對方當著書院上下的面,親手燒掉身上那塊象徵著榮耀的宮學玉牌。
聽到這些風言風語時,聞人雋的一口茶差點噴出:“燒牌子?誰編的胡話?這是在效仿‘東夷山君’嗎?”
十方亭裡,她手忙腳亂地扶起茶杯,對面的駱秋遲卻翹著二郎腿,臨風而坐,吹了聲口哨:“除了你四姐那腦子進水的蠢美人,還會有誰?”
他雙手抱肩,衝聞人雋懶懶一笑:“她打量著我必輸無疑,正咬牙切齒地準備藉著付遠之的手,燒掉我那塊玉麒麟令,好好羞辱我一番呢!”
說完,又想到什麼般,笑了笑:“在青州巖洞裡怕成那副鬼樣,回頭居然還要剽竊東夷山君的手段,要不要臉啊?能不能有點獨創精神,真是有意思。”
聞人雋長睫眨了眨,沒有搭話,她只是遙望遠方,不知怎麼,在山風中發起神來。
駱秋遲白衣一拂,躍至她跟前,一彈她額頭:“喂,小猴子,說起來,你希望誰贏啊?”
聞人雋一激靈,捂住額頭,道:“你這人真討厭,嚇我一跳!”
駱秋遲笑眯眯著:“就是要嚇你,免得你神遊天外,又去想小時候的那些事情,惦記某個狗屁青梅竹馬去了……”
他伸手往聞人雋臉上掐去:“小猴子,教你一句,人吶,不要太念舊,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豪傑。”
聞人雋齜牙咧嘴著,用力把駱秋遲手拍開:“我又不是豪傑,我只是個小姑娘,而且我也沒想什麼,我呀……”
她揉揉自己的臉,撐住下巴,看向前方:“我就希望自己這次大考好好發揮,考得好一些,叫我爹多歡喜一點,你們那什麼比試,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呵。”駱秋遲一聲低笑,隨手一扯聞人雋的髮梢,“你如果在你爹面前耍套大刀,你爹估計會更歡喜,你覺得呢?”
聞人雋吃疼,奪回自己的頭髮:“覺得你個鬼!”
她拍拍衣服站起身:“不跟你瞎扯了,我去溫書了!”
山中白霧渺渺,那道清雋身影蜿蜒而下,卻才走幾步,又忽地回過頭,將一物遙遙拋向亭中的駱秋遲。
“駱小白臉,雖然我對你們的比試頂不感興趣,但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句,你可別給我丟人啊,我是你的投石人,你要好好考啊,聽見沒!”
駱秋遲揚手將那物一接,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