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天光不等人。”
駱秋遲也不在意,笑了笑,四人結伴這便要下樓了。
付遠之與聞人姝臉色均一變,幾人自他們身邊經過時,竟都默契非常地選擇了無視,還是聞人雋遲疑了下,到底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四姐,世……付師兄。”
自從上回遊湖贈簪之事後,聞人雋就再沒同他們打過什麼交道,對付遠之甚至連面都不大見了,路上迎面遇到都要先一步避開,有什麼東西隱然間發生了改變,似乎再也回不到過去。
畢竟,脾性再好的人,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拋棄,被舍下。
這一點,莫說聞人雋,付遠之更是心知肚明。
如今閣樓上巧遇,倒帶了些避無可避的意味,付遠之抱書而立,見到聞人雋閃躲的眼神,以及那生疏的稱呼,心頭猶如被刀尖一刺,鮮血染滿了整顆心,叫他一時間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他很想開口喚她一聲“阿雋”,但喉頭像被烈酒澆灌了一般,怎麼也無法張開,只嗆得他滿心苦澀,胸膛如火燒一般。
像是有意無意瞥了付遠之一眼,駱秋遲一聲嗤笑,徑直拉起聞人雋的手,揚揚嘴角:“點什麼頭,你跟他們很熟嗎?人家有拿你當五妹和世妹嗎?別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快走吧。”
“站住!”
這一聲發出的,卻不是付遠之,而是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怒意的聞人姝。
她從未被人這樣冷嘲熱諷過,如今是再也忍不下去了,貝齒緊咬,但面上依舊極力保持著世家貴族的淑女風範,只是呼吸略微急促:
“駱師弟,你可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為人處事切忌張狂無知,你不過是奪了個麒麟魁首,就能在書院裡目中無人,橫行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裡嗎?”
趙清禾和聞人雋都有些驚訝地看著聞人姝,她挺直腰桿,繼續拔高聲音道:“口口聲聲譏別人是書呆子,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嗎?你有什麼資格對別人品頭論足?我只知道付師兄氣度好,學問高,是竹岫書院第一人,至於你,真能跟他相提並論嗎?”
這話有些尖刻了,閣樓裡幾人臉色都一變,付遠之的眉心也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蹙,他並不喜聞人姝這樣為他“出頭”,這隻會讓自己和她顯得同樣愚蠢。
果然,那身白衣懶懶轉過身,望著聞人姝似笑非笑:“師姐有何賜教?”
聞人姝捏緊指尖,咬唇道:“你,你……不如就看這次大考,你敢不敢同付師兄比比?”
她話一出口,付遠之已經想要阻止了,卻還是晚了一步,聞人姝以孤注一擲的口吻道:“宮學九門,十分為計,共劃為甲乙丙丁四等,你不如就與付師兄比比,看九門總分誰更高一些?誰能在這次大考中更勝一籌?誰才是竹岫書院第一人?”
話音落下,閣樓靜了靜,付遠之閉上了眼睛,心裡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煩躁。
駱秋遲嘴角微揚,半晌,白衣一拂:“竹岫書院第一人這個名頭,我並不稀罕,但我不介意與付師兄切磋一二,只是,不知道付師兄自己可願意?”
聞人姝彷彿這時才想起付遠之來,她扭過頭,向付遠之投去探詢的眼神,付遠之深吸口氣,極力按捺下胸膛不快,目視駱秋遲,淡淡道:“同門之間,無需較個高低,只當切磋便好。”
言“切磋”二字,便是應下挑戰了。
聞人姝鬆了口氣,斜眼看向一旁愣住的聞人雋,臉上有些得意之色。
等在一旁的姬文景早已不耐,拉過駱秋遲,看也不想看聞人姝一眼了:“這下行了吧,我們可以走了吧?一次大考而已,至於唧唧歪歪,小題大做,扯上這麼半天嗎……”
聞人姝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姬世子,你……”
“得得得,別再抓我講道理,我無禮,我張狂,我橫行跋扈,我沒世家風範,我更加比不上竹岫書院第一人……行了吧,我幫你把話都說完了,能放我們走了嗎?”
姬文景素來嗆人慣了,對聞人姝這種捏腔作勢的貴族小姐更是沒好感,當下拉著駱秋遲就想走人。
那頭正糾纏著,這邊不知何時,付遠之已悄然走到了聞人雋身後,輕輕一拍她肩頭。
聞人雋回首,窗欞投入的陽光灑了她半邊眉眼,她有些怔忪,薄薄的雙唇動了動,到底沒能喊出那聲“世兄”。
付遠之目光有一瞬的黯然,卻也沒有多說,只是將手中一本筆記遞給聞人雋,“你一向頭疼算術一門,老規矩,拿我的去溫習吧。”
頓了頓,聲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