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能彈好這首曲子的沒有幾人。明雲裳沒有聽過這首曲子,可是細細一聽卻覺得有些像《笑傲江湖》,但是又不同於那首曲子,這首曲子在音律上做過一些調整,竟是比那首還要優美動聽的多。明雲裳的眸光一片幽深,她見容景遇竟真的放得開在那裡大舞起來,那身姿豪放無比,再佩合著那古琴之音竟別有一番灑脫的味道。她是,只是他卻是個例外。原因很簡單,他活著的這二十幾年,基本上都在算計中度過,對於人性的認識沒有人比他更深。這些年來,他除了要應付那些明槍暗箭之外,所伴的也只有清風明月,他的心境早已比一般人要通透的多,容景遇和他比這個,那是輸定了。容景遇回到容府之後,單手支著頭靠在小榻之上輕輕嘆了一口氣,琴奴也聽說了今日的事情,忍不住輕聲道:“二少爺,今日的事情怕也太過巧合了些,我就不信皇上不會對鬱夢離起疑。”“最初是起了疑心。”容景遇輕嘆道:“可惜的是最後他吹響笛子的時候將一切都逆轉了過來,讓皇上信了他只是運氣好罷了。”琴奴也精通音律,她微微皺著眉道:“我聽二少爺的琴音,就已經是超凡脫俗的了,他難道要更勝一籌嗎?”“是我選錯了曲子。”容景遇緩緩地道:“那首曲子實在是為他而彈的。”琴奴的眼裡滿是不解,容景遇又輕聲道:“日後行事怕要更加小心了,原本皇上對我只有一分的懷疑,如今怕是已有七分懷疑了。”“怎會如此?”琴奴驚道。容景遇的眼睛微微合上來道:“皇上平日裡也研習音律,他對音律的體會比一般人要深得多,若沒有鬱夢離他怕是聽不出來我的心事,可是有了鬱夢離之後,一切都有了變化,我們要加快步伐了。”琴奴輕嘆道:“真沒料到那個病秧子還有那樣的本事。”“他只怕根本就不是什麼病秧子,我們都被他騙了。”容景遇一字一句的道。琴奴的眼裡滿是驚訝,容景遇緩緩地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局,鬱夢離為我而設的局,我被他騙了這麼久而不自知。”琴奴看著他道:“二少爺也不必氣餒,所有的一切還沒有定論,說什麼都太早了些,他今日裡就算是能騙得過皇上,卻騙不過二少爺,這也總好過以前對他只有猜測要好。”“也只能如此了。”容景遇輕嘆一口氣道:“只是今日裡不能阻止他得到兵權,蘭陵王的兵權日後只怕會一一落在他的手上,想要對付他只怕就不容易了。”“二少爺,其實我倒覺得他不一定就是二少爺的對手。”琴奴輕聲分析道。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怎麼說?”“如果按二少爺說的這樣,那麼他必定是個心機極為深沉之人,可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居於蘭陵王府內。他若是真的心甘情願只做一個世子的話,蘭陵王那樣對他,他必會想辦法將蘭陵王除去,因為只要蘭陵王一死,那麼他就能繼承蘭陵王的爵位,可是他卻沒有這樣做,也許是他還沒有那樣的本事,所以才緩緩圖之。可是我卻總覺得在他的心裡,只怕蘭陵王的爵位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琴奴的眼裡滿是幽深地道。容景遇的眸光更深了幾分,他看著琴奴道:“你覺得他志在天下?”琴奴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只是我的感覺,但是我的感覺一向都極準,二少爺也許可以拉籠他,先圖大事,然後再尋機會將他除去。”容景遇的眼裡有了一抹深思,琴奴又輕聲道:“所以如今的一切也未必全部對二少爺不利,而二少爺若是借他之手將蘭陵王除去了,鬱夢心在京中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倚仗的了人,他便成了二少爺手中的木偶,由得二少爺去用了。再加上我們如今儲備下的能力,到時候突然暴發,必定可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