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位蚊子大俠又跑了,可前面那位不幹了,後腦勺一下轉換成了一張兔子一樣的老孃們的臉:“幹什麼?耍流氓啊?坐車就好好坐唄,你揪我頭髮幹什麼?”
我還沒縮回來的手指一下將我的罪惡暴露了個淋漓盡致。
“挺小個年紀不學好,耍什麼流氓你?你揪我頭髮到底想幹什麼?啊?說啊?你不是啞巴吧?。。。。。。”
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於是冒出了一句:“大嫂,你怎麼知道我是流氓呢?”
這下可好,對面那位的唾沫星子火山爆發一樣的噴了過來,嚇得我使勁往後一閃,生怕弄個狗血滿頭。那老孃們不但罵,還在座位上站起來,看樣要撓我。要是男的我早就當頭一拳了,但是女的我就不行了,打又不能打,罵又罵不過,這怎麼辦?
“姐姐姐姐,唉,別生氣,我弟弟有點缺心眼,他天生就傻。剛才他抓蚊子,不小心弄到你頭髮了,你看你這麼端莊的一個女士,犯得著和他生氣嗎?大人不計小人過嗎。”
我抓蚊子的時候忘了肩頭上的李小宇。他肯定早就醒了看了大半天了,現在憋著笑和那個兔子大嫂解釋著。我缺心眼?缺心眼也是你給折磨的。前面那位大嫂的三丈高的火被李小宇的一番話澆得一點都燒不起來了。“啊?他缺心眼啊?”
“是啊,我得天天看著他,我不看著他,他就惹事,你看他傻乎乎那樣,都這麼大了還尿炕呢。”
“真的啊?嘖嘖,你是他哥啊?”
“是啊,照顧他都累死我了,不過那有啥辦法,也不能因為他先天不足就把他扔了啊。”
“唉呦,你看看人家孩子,這點小歲數就知道照顧傻弟弟。”
我都有點快哭了,至於嗎你,啊?李小宇,你就是為了救我,也不能這麼糟蹋我啊?我哪傻啊?不就是沒你壞嗎?難道善良本分也是罪嗎?這時候全車的人眼睛都盯著我們這兒來了,這旅途確實太寂寞了,這麼難得的熱鬧事誰不想看啊?眾多的細碎話語象一大群跳蚤一樣地騰了起來,比蚊子還可惡的飛滿了整個車廂。
“哎呀,原來他真的缺心眼啊,我看他剛才還親他哥呢,那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正常,原來真是這麼回事兒啊。。。”
“看看人長的流光水滑的,怎麼是個傻子,唉,可惜了的。”
“唉?他是傻子怎麼不淌哈喇子啊?(流口水)”
“傻子也不一定非得淌哈喇子啊。”
“也是啊,嘿嘿嘿嘿。”
“看人家當哥哥的,多知道疼弟弟啊,不知道一天得尿幾回褲子呢,還給他收拾的這麼幹淨利索。”
如果言語能看見的話,想必我現在頭上早已貼滿了黑色的侮辱性的長句了。我腦袋甩了好幾甩,妄圖撥開啟這些讓人氣到無力的雜言碎語,但是隻是抽刀斷水水更流啊。於是我目光變得散亂的躺在了汽油味十足的座位裡,看著李小宇,這個該死的魔頭臉上一臉憋不住的笑,我們目光一對視,他上來一把就把我摟在懷裡,弄得我兩個肩胛骨都快並一塊兒去了,“不怕不怕,一會兒就回家了。”一手摸著我的頭髮,一邊和兔子大嫂說:“對不起啊,姐姐(不要臉,她都能當他媽了)。”
“哎呀,這有啥的啊,沒事沒事。”一天雲彩滿散。
我把頭倚在他胸口那裡,儘可能地低著頭,使勁的咬住了他的一大塊肉(人生最爽莫過於此啊,哈哈哈哈),他一聲沒出,但是笑意全無;十個手指頭突然發力的扣進了我的後背,那力度簡直要扎進我的後肋骨裡去了,又疼又酸還有點喘不過來氣,馬上我就收嘴投降了。他下巴拄在我腦袋上說:“餓了吧,餓了你就哭吧,一會兒到站了,哥給你買好吃的去。”
我奮力掙開他的爪子,呼吸不勻的摔在了車窗上,媽的,倒黴操的。一車人又無語了。車還是晃晃悠悠的向前開。果然過了一會兒,這該死的車終於進了又一個城市,在燈火通明,蚊子小咬一大堆的車站前面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我就擠著衝了出去,才站穩腳跟,李小宇的手就搭上了肩:“走吧,小弟,我帶你吃飯去。”說完,攔住了一輛出租,鑽進了車他說了一句“金剛山”,車就穩穩的開了。他回頭看了看我,那層習慣性的輕蔑又蓋住了他的臉,輕蔑下面是冷冷的不高興:“還敢咬我了?啊?我應該把你打的更傻。”停了停,不出聲了。
過了幾分鍾,車到了一家掛著“金剛山”牌匾的飯店門口,不用問,這肯定是家朝鮮飯店,因為金剛山幾個字旁邊蹲著一個穿粉紅朝鮮長袍微笑的小姑娘,臉上還一邊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