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別人瞧不見媚蕊動手腳,射死那發狂的鹿,難道你也不知?
難道你竟要籍此來治我的罪?
這杯酒入肚,他眼中的厭惡便愈深,讓我更為驚心,他的言行已無對錯之分,只關乎喜好,更關乎可不可以趁勢把多餘的美人處理了。
更何況,他不用親自動手,又有了對太子解釋的理由:您送給臣弟的美人內訌了。
林美人有意利用,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我暗暗思索應該怎麼辦,卻聽他道:“既如此,她們便交給你處置,務必問出真相來……”又指著四位侍女,“你們,協助林美人吧。”
我看清了林美人臉上的得色,更兼一絲兇狠,便知道她恨我極深,如王爺的厭惡之色一般,已不加掩飾。
“那麼,妾身便不打擾王爺了,等處理完這件事,妾身便幫王爺燉一碗醒酒湯來……”
她的柔聲軟語,卻只換得寧王冷冷一聲:“下去吧!”
我看清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轉頭向我之時,卻又是滿臉得意,她一揮手,那四名侍女便押著我們往偏殿走去,我萬想不到,今日我們會從雲端轉瞬跌落地底,可到底為了什麼?
押著媚蕊的兩名侍女顯是武技極高,手法極熟,按壓在她的穴道之上,讓她動彈不得,而押著我的這名侍女,卻也是有些手段的,我只覺她不動生色地扭著我的手腕,讓我的手腕痛徹心肺。
我被人用絲帶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之上。而媚蕊,卻被其中一名侍女在膝彎一踢,便跪下了。
她一擺手,叫侍女們都退下了,將媚蕊也帶了出去,媚蕊顯是被人用手法禁制,動彈不得,是半拖著拉出去的。
我心裡有些緊張,屋子裡只剩了我們倆人,很明顯,她想動私刑。
林美人拿了杯盞,慢條思理地喝著,我聞到那茶杯之中散發出來的暗暗幽香,便知她飲的,就是君山銀針了,便笑道:“林姐姐還是喜歡這種茶?”
她一笑,道:“這茶在茶葉之中也算得上極品了,可比它好的,卻也有,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不喜歡,就喜歡它,旁人略略評論一聲,說它味道太淡,我便不喜歡,連帶這個評論它不好的人,也怪上了,你說奇不奇怪?”
她臉上含笑,款款道來,讓我一驚,她說的是自己,還是寧王?難道我便是因什麼事觸動了寧王哪根神經,便讓他對自己生了厭?
林美人見我的神色,便笑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我搖了搖頭:“姐姐,我實在不明白……”
林美人便不再說下去,拿起茶杯,忽地將一杯茶水迎頭潑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她拿著空茶杯走近了我,輕聲道:“妹妹,你相不相信,就算今日我在這屋子裡讓你莫名身亡了,寧王也不會責怪我一聲。”
我抬起頭,向她笑道:“那是自然,你就不會害怕有人將你的手段傳入寧王耳內了。”
她笑道:“有時候我真是很佩服妹妹,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談笑自如,你說的,是孫美人那件事吧?你說說,王爺還記不記得她呢?”
我嘆道:“你我何嘗不是一樣?”
她臉上的悵惘一閃而過,看清她的神色,我終明白,林美人恐是對寧王動了真心,她處心積慮地對付我,怕不止是為了我上次借她過橋之事,而她莫名對付孫美人,恐也因如此。
有的時候,感情,便是最大的利器,可讓人發揮無盡的潛力。
寧王把將這一點利用得很好。
不,不光是寧王,他們兄弟倆皆能善加利用。
我的話,顯見觸動了她的傷處,望了我,冷冷地道:“雖是過眼雲煙,總比你好。”
我輕聲道:“又好得到哪裡?”
本以為她會勃然大怒,可聽了我的話,她臉上卻露出淡淡的茫然,就彷彿某些人奮鬥了一輩子,忽然間找不到奮鬥目標了的那種茫然,竟順著我的話,喃喃地道:“你說得對,又好得到哪裡?他終是改不了的。”
第十一 真假
(收藏啊。。。)
室內茶香暗飄,冷風從窗子裡吹了進來,拂起簾上玉色珠穗,傳來珠玉相擊的響聲,她的臉孔隱在升起的水汽之中,嬌美朦朧,讓我忽然間有了一種感覺,彷彿我和她,不過是深閨之中一雙怨婦,為變了心的同一個男子互訴怨曲,不由自主地,我便說了出口:“對,無論怎麼樣,總是比不了……”
她接過我的話:“比不了那人。”
說了出口,她才感覺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