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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理人員和駐當地英政府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既是龐然大物又是不速之客的降臨,據他們後來說,邦德帶來的DC—3是這個機場迎接過的飛機中最大的一架。

細心的亞瑟·揚在當天的日記中記載:

我們在當天下午4點20分著陸,當地的英殖民官員對於我們的唐突造訪沒有接待準備。他們匆忙地為我們找地方留宿——在這個小地方卻是個大問題。為了看護飛機,夜裡,報務員留在飛機上……

阿薩姆靠近印度北部,盛產茶葉。在我們之前,幾乎無人來過這裡,離此處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未開化的部落……亞波士人(原文如此)竟然不穿衣服,英國人說,即使是在最冷的季節,也是一貫如此。

……地上是成群的野象、老虎、豹子、野牛、野豬,還有各種的蛇!

昨天(11月20日,筆者)車拿旁遮(Chevraponjl原文如此。——筆者)的降雨量為英寸,這樣嚴重的降雨是因為地形特殊而在雨季中形成……

英國人說,這裡還有一條羊腸小路穿過喜馬拉雅山通往中國西藏,但迄今沒聽說有人走過,因為路途險峻而且要走幾個月之久……

拋開戰爭,撇去烽火硝煙,如果這不是為開闢新航線而作的一次無奈之舉,亞瑟的日記倒更像是一篇充滿異國情調的遊記。

哪想到,僅僅只過了兩天,11月25日,在回程中,亞瑟的調子就全變了:

10:25,我們從阿薩姆起飛,踏上了返回中國的旅途。飛機剛剛離開地面,還在茶園和農莊上空,還未穿雲,透過舷窗,就可以看見北面較近的喜馬拉雅山山脈,不久,就看見了隱約透過雲層的雪峰,隨之而來的濃雲把DC—3緊緊包圍起來,一場暴風雨即將來到,還好,感覺機長操縱飛機依舊能向前飛。

……我們在雅魯藏布江流域以及更高更混亂的山脈上空,12 500英尺及更高的雪峰比比皆是,都是近在眼前,似乎伸手可及……

……DC—3控制在機長手中,感謝上帝!(注五)

僅僅相隔兩天,一篇充滿抒情和寫意的“遊記”眨眼之間一下子就變成了“驚魂旅程”。

與亞瑟相比,邦德的心情似乎沒有多少受飛行環境“好”和“壞”的左右,回到重慶後,他給“中航”董事會、國民政府交通部、“泛美”總部寫了一份考察報告;在這份報告中,邦德是這樣寫的:

……密*、阿薩姆,只飛了一次,很難作出最全面和肯定的估價。目前,我們只知道那裡地勢很高,如果遇到像我們所遇到的類似天氣,是可以飛行的——寫這份報告就可以證明,我們是平安回來的,起碼是這一次……

但是,如果天氣壞得多,有嚴重側風和冰凍,或者雲頂比我們所見的還要高兩三千英尺,那將是十分危險、代價甚昂,而且,幾乎是不切實際!(注六)

一切盡不在言中,作為中國航空公司負責業務的高層主管、作為美方長駐中國的代表、作為此次探索新航線最高階別負責人,邦德把所要表達的都寫在了這份報告中。

抵抗到底的國民政府(13)

沒說不能飛,也沒完全肯定能飛,沒有樂觀估測,也沒有誇大困難,沒有繁縟的語句,沒有空洞的表述,更沒有豪言壯語似的口號,邦德把所要說的話都說了。

實事求是,事情就是明擺在那裡,成功和失敗是對等的,就看“上面”怎麼安排。總經理黃寶賢當天就把這份報告傳遞到交通部,交通部再轉至蔣委員長手中。

不過,在很多人眼裡,“新航線”的“前景”實在黯淡,連那兩條“氣若游絲”的道路的狀態都達不到。

選擇密*

估計是在重慶的蔣介石差不多急得火燒眉毛了,“中航”這裡還是依舊在有板有眼地作著“新航線”的評估。也是沒有法子,人和大自然打交道、和老天爺過招,必須要遵循科學。

實際上也沒閒著。

那份考察報告只是邦德對未來的“新航線”的初步驗證,最後匯總並作出評判以決定是否啟用已非“中航”能力而為,要由國民政府最高當局決定,對此,邦德和黃寶賢心裡再清楚不過。把考察報告遞交後,邦德、黃寶賢站在地圖前足足研究幾天,最後兩人一致判定,即使是交通部及政府高層對新航線的開闢缺少信心,但“中航”也應該儘快在境外的某一點上設立準備今後使用的基地。

地面部隊已經很難阻止日軍繼續推進,重慶和昆明是否能守得住已是問題,即便是能“守”得住,假如日本人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