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說他只記得師父讓我做這個射日莊主,不記得師父曾經將小笛許給我。
我驚訝壞了,怎麼會忘了?王大哥的年紀好像還沒有到健忘的時候。
陳叔終於道:“墨兒,你的武功心智,絕對勝任這個射日莊主,我們也絕對擁戴你做這個莊主。至於小笛,姑娘家家就讓她找個人家嫁了!莊主那時,沒有料到後來的事情。錯配鴛鴦也是有的。”
錯配鴛鴦?
我立刻表示不介意小笛的呆笨。
沒想到陳叔跟王鵬古怪的看了我半天后支支吾吾道:“……射日莊盡出情痴,小笛肯定也不例外。若是真的嫁給你,你又風流成性,她會傷心欲絕的。你們倆,不合適。”
嗯?什麼意思?
陳嬸忽然一陣風一樣衝出來:“虧你們還是大男人!說個話吞吞吐吐的!我們家小笛是天下難得的好姑娘!你瞧這長相,跟夫人當年幾乎是一個模子拓出來的!人又謙和善良,又肯吃苦耐勞,比那些個大小姐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寧墨你從小就一直欺負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恃強凌弱,哪是爺們!你根本就配不上她!給她提個鞋都不配!前些年,保定李家少爺,蕭山胡家公子來射日莊,整天跟在她後面轉悠,走了沒多久就差人來提親……我家小笛又不是嫁不出去!憑什麼嫁給你白白糟蹋了!”
嫁給我白白糟蹋了?
下巴差點掉了下來。
陳叔乾咳了幾聲道:“你嬸子她一直將小笛視為己出,她那是癩痢頭兒子自家好,說的話不作數,別往心裡去。其實我知道吧,你不喜歡小笛,沒必要勉強……莊主那時,不知道小笛的身體不合適練武,否則也不會讓她做莊主,這位子還是你坐合適。他也沒料到你會不喜歡小笛,這個婚嫁的話也作不了數……”
我愣愣的出門,原來在長輩們心中,配不上的那個人,是我。
保定李家,蕭山胡家!以後絕對不再跟他們來往!
我咬牙切齒,一不小心咬痛了舌頭。
我沒有采納他們的意見,而是下定決心要將小笛推上這莊主之位。
也許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名正言順的留在她身邊,輔佐她。
一輩子。
於是我費盡心機,傾盡人力,追尋她的足跡,抓她回家。
然而那個人非常的狡猾,一次次被他給逃了。
一直到最後,終於將小笛捉住,帶她回家。
她比以前更加美麗,舉手投足都是詩一樣的韻味。
可是這種美麗卻不是為我,是為了那個猥瑣男人。
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何止是千度!
眼波流轉間的深思,眉頭輕鎖中的憂傷,微微低首的微笑,驀然飛紅的嬌羞。
一笑一顰,都是為他。
而我,只能強顏歡笑,黯然神傷。
我將射日莊那些鶯鶯燕燕遣散,很久沒有再碰女人,只是盡心盡責的打理莊中事務。
我希望所有人,包括小笛能夠看見我的變化。
沒人看見,根本沒人在乎。
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重要。
眾星捧月,如日中天。
都是假的。
忽然想知道小笛以前對我的感情,在沒有遇見那個男人之前。
是不是,曾經喜歡過我。
於是假裝不經意的問小笛:“以前有沒有對別的男人心動過?是說除了那個男人之外……”
她微笑,深思,然後道:“那時候很小,曾經喜歡過一個小哥哥,就是你那個好朋友京城洪公子的小廝叫五子的。”
五子?小廝?沒有印象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小廝?
“我用箭射果子給他吃,他很崇拜我。”她淺笑,再度沉思。
就這樣?果然沒出息!
“那麼,那個什麼保定李家,還有蕭山胡家的公子你不喜歡?”
她愣了半天,才道:“不大記得……我這麼笨,人家條件那麼好,我配不上。”
嗯?這就配不上?那個猥瑣男人怎麼貼的緊?
她的眼神忽然溺死人的溫柔:“他?你不是也說他身世又可憐,身體又不好,跟我正好般配……”
我不死心,終於問道:“那我呢?比那些個保定蕭山的公子怎樣?”
她驚訝的看著我:“寧墨當然最優秀!那麼多女人追!”
我深吸口氣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