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聲轅轅地響起,留在原地的沐策目送了遠去的馬車許久,當他轉過身子,打算離開蘇府到項南那兒瞧瞧他準備得如何了,可這時他卻聽見花嬸心急的叫聲。
“沐沐!”
“什麼事跑得這麼急?”他連忙迎上從後院小門跑出來的她。
花嬸死命地拉著他的衣袖,“你快來,三姑娘被大夫人的伴婦給關進了柴房裡!”
他一怔,柴房?
那不是她小時候的心結所在嗎?
正當沐策如此懷疑之時,此時在府裡的蘇默,卻不是這麼認為的。
其實,對現在的蘇默來說,柴房真的已不再是她的心結所在了。
站在視窗的蘇默,揉了揉方才被打的臉,那些就如同她爹一般只會使用老招數的下人。
將她關在這兒要她習點教訓……他們會不會太小看她了?他們以為她還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沒法離開這問小小的柴房嗎?
“一屋子的兇器啊……”她扳扳頸項,開始在滿是乾柴的柴房裡,尋找起哪個比較合手的破窗用具。
當沐策以一個外人的身分衝進府內後院時,蘇默早已撬壞了窗欄,正坐在高高的氣窗上試圖從上頭跳下來。
被她嚇得不輕的沐策連忙趕上前,足下一點地,即踩著牆面一路攀了上去,伸出一臂攬住她的腰,將她給穩妥地抱在懷中,再帶著她安然落地。
“姑娘?”他才將她放下,卻發現她的目光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等我一會兒。”
推開沐策後,蘇默逕自走至滿是圍觀下僕的院中,她抬眼瞪著一院對她目光不善的人,在心中默唸眼前都是一田待拔的蘿蔔許久,接著她深吸了口氣,緩緩將一雙水目定在芳姑的身上。
“方才,你打了我兩記巴掌,還將我關進柴房裡。”她一手撫著面頰,覺得上頭還是有些燙熱。
“我這是代夫人教訓你!”芳姑用力哼了哼,自恃身分地對她揚高了下頷。
她點點頭,“呴。”
“若不是你這沒人要的跛子暗自勾結了府外的人,今日威武將軍怎會上府——”
“花叔,押著她。”蘇默沒讓她說完,揚手朝身後彈彈指,毫不猶豫地指示,“花嬸,立刻差人去找個牙婆,將這犯了我朝律例膽敢欺主的下人給賣了!”
從沒想過她會說出這種話的花嬸,怔愣了一會兒後,開心地對她大聲應著。
“我這就去!”她總算不會再只是呆呆地任人欺負了。
“你敢?我可是夫人的伴婦!”遭花叔用力拘著的芳姑,又驚又怒地扭頭朝她大喝。
蘇默淡淡地問:“與我何關?”
啊?
“你若還有話要說,就同他們上宮府說去。”反正又不是她所在乎的人,管他幹嘛?
不顧芳姑的拚力掙扎,蘇默在其他人慾上前對芳姑施以援手時,抬出主子的架勢,一一將他們都給冷冷瞪了回去。
當花叔已帶走人後,她旋即轉過身朝沐策大步走來,拉著他的手出了院子,在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時,她即動作飛快地撲進他的懷裡,兩手緊緊攬住他的腰不放。
沭策知解地低下頭,輕聲在她耳邊喃喃。
“沒事了,我在這呢,你做得很好。”還好,這回她連發抖都沒有。
她的明眸裡盛滿了不安,“長工啊長工,我這樣算不算是壞人?”
“還不夠壞,日後咱們再多練練。”沐策抬起她的臉蛋,心疼地撫過她面上的掌印。
“怎麼練?”她呆了呆。
他含笑地建議,“不如這樣吧,我先教你如何虐徒當入門。”
遠在城的另一端,正騎馬領著一群親衛往九王爺府方向前去的莫倚東,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哈啾!”
第8章(1)
“不孝徒,人既沒死,就不會派人來信吭一聲嗎?就不會通知一下自家老師嗎?就這般讓老師為你白髮人送黑髮人,夜夜垂淚不已,你於心何忍?”
丞相府內,在收到沐策的來信後,身為一國之相的梅亭然即懸著一顆心,日以繼夜地等著他原本以為早已不在人世的愛待登門,而就在今日,在一見到確實還活得好好的沐策後,他即一聲一句地控訴著。
沐策挑挑眉,“哪來的白髮?”
“為師偷偷拔掉了!”
“哄我呢,您若能生出些白髮,那還真得拜天謝地酬酬神了。”沐策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