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二樓,到底是不是這個情況很容易查證。
韓博微微點點頭,不動聲色問:“你在深正工作好幾年,一直在炎煌文化藝術投資公司幹,有關係有人脈,有你這位弟子幫助,吳先生的畫應該賣得不錯吧?”
“不好。”
黃家慧搖搖頭,沮喪地說:“吳老師油畫水平很高,好幾幅作品獲過獎,看似雜亂,實卻協調,對冷暖的比例掌握恰到好處,筆觸擺放眼準、手狠、下筆無悔,那是需要功力的。近處看,一堆顏料。放遠看,山村風景。厚重奔放,風流不拘。
可那麼好的畫就是叫好不叫座。來深正大半年,賣出三十多幅,但都是工薪階層買去掛在客廳當裝飾的。搞藝術品收藏投資的老闆只認作者名氣,不看作品水平,而且對國畫更感興趣。”
“一幅高價賣出的都沒有?”韓博緊盯著她雙眼。
黃家慧沉默了,沉默良久,突然抬起頭:“有一幅,警察先生,事關吳老師的聲譽,我可以說,但您能不能幫我保密?”
“黃小姐,油畫圈就這麼大,有些事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
“拍賣的事您知道了?”黃家慧忐忑不安地問。
韓博低頭看了一眼剛收到的簡訊,淡淡地說:“要不要我給你點提示,比如香港尚德拍賣行?”
公安果然知道!
黃家慧暗歎口氣,用蚊子般地聲音哽咽地說:“在炎煌幹好幾年,我看到甚至參與過炒作,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為像吳老師這樣的畫家只要精心包裝,只要稍加炒作就能紅,於是委託香港尚德拍賣行拍賣一幅作品,請幾位朋友參與競拍……”
自己送拍,自己又高價拍回來了。
吳澄對她這個學生很信任,給尚德拍賣行的三十萬佣金是吳澄出的,全部積蓄拿出來都沒夠,還跟老家的親朋好友借了點,結果炒作出一幅三百萬的畫,其它畫依然無人問津,包括高價拍回來的那幅都賣不出高價。
如假包換的搬石頭砸自己腳,難怪吳澄的妻子如此恨她。
第八百四十一章 認識呂璐!
黃家慧很配合,在假拍炒作等問題上沒撒謊,不等於她就沒有作案嫌疑。
察言觀色是一個刑警最起碼的技能,她看似對“吳老師”的死很內疚,甚至想維護一個死人的聲譽,但眼神尤其表情有些不對勁,不敢直視,顯然有所隱瞞。
她又低下頭,只能看到她凌亂的頭髮和臉頰上的淤青。
韓博趁她不注意朝樓上指指,黃建峰很默契地點點頭,拉開門出去詢問死者妻子,驗證她剛才所說的情況。常彩燕則坐到黃建峰剛才的位置上,拿起紙筆準備接著做筆錄。
“黃小姐,你師從吳澄先生,也應該會畫油畫吧?”
“會,會一點,功底不夠,畫不好。”
儘管不明白韓博問這個問題到底什麼意思,黃家慧想了想又抬頭解釋道:“其實我上的是大專,老家的一所專門培養中小學美術教師的師範類大專,素描、水粉、水彩、攝影什麼都學,學制三年,第一年還主要是文化課,只學到點皮毛,和吳老師根本沒法比。”
“吳澄不是你們學校老師?”
“是……也不是,像吳老師那麼高水平的畫家很少的,學校請他去給我們上課,他以前在老家兼任好幾個學校的老師。”
原來是兼職。
必須承認像吳澄那樣的專業教師太少,在幾所學校同時任教很正常。
韓博真正想知道的不是這些,突然話鋒一轉:“黃小姐,從你剛才反應的情況上能想象得出,吳澄先生是一位熱愛藝術的畫家。在我看來不管畫家還是其它方面的藝術家,創出一個作品都沒那麼容易,對傾注過許多心血的作品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我想不通,他既然能聽從你的建議,冒著血本無歸的風險,透過不是很光彩的手段讓自己的作品體現出真正的價值,卻又把另外的三十多幅作品以平均不到五百元每幅的價格賤賣,這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埋伏原來打在這裡!
黃家慧抬起頭,用無比痛苦地語氣說:“不矛盾,畫家一樣是人,畫家一樣要吃飯。我不該給吳老師出那個主意的,害他半生的積蓄打了水漂。而且他不只是一個人,他有老婆孩子有家庭。”
“為了生存,只能賤賣?”
“不光賤賣作品,還四處找工作,在湖區的一個藝考培訓機構幹過兩個多月,指點好幾個學生考上了國內知名的藝術院校。”
“僅僅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