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難,對生意人的看法大有改觀,很佩服她的生意頭腦。
她從北京帶來不少絲綢茶葉藥材,其中大部分是皇家提供的,讓她利用這些在準噶爾十分珍貴的東西與重要人物修好。可她只用少部分來送禮,其他的都明碼標價地出售。內務府出來的御用品,遠遠不是從關內商販那裡輾轉流入準噶爾的東西可比,她把價格訂得高高,仍有人搶著買。在她的鼓動下,她的妹妹和朋友在北京開了一家藥材行,主要經營她從西域收集運回去的高價貴重藥材,再把她所得的那份利潤換成上好的絲綢茶葉藥材,請京城能工巧匠按準噶爾女子服飾打製一批金銀首飾,再買些貴婦慣用的胭脂水粉運回準噶爾。她的運輸隊長是皇帝派給她的蒙古侍衛,車伕是她用兩個會做飯的貼身嬤嬤從策凌那裡換回來的蒙古壯漢。運輸隊每次去北京帶著她給皇帝太后的請安信,再給皇帝太后皇子捎點東西,回程帶著皇帝太后皇子給她的信和東西,怎麼都是官差。漠西漠南山海關,通行無阻,有時還能讓當地王公官員派兵派車護送一段。他有時忍不住替她擔心,康熙皇帝發現她這樣利用“公主”的身份,會不會發怒?
那些賣給女人的東西,她又弄出打折的花樣。價格訂得高高的,視關係親疏好壞打折扣。親緣特別近的他母親和央金瑪,和順了她眼的貴婦,甚至可以白送。結果,準噶爾上層社會的女子們爭相對她示好。就連因他母親身體不好長年患病,成為實際的後宮之主的索多爾扎布,也不敢對她擺一點架子。她兩次辦茶會的邀請書,居然能讓那些傲慢的貴婦人興奮得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他毫不懷疑她不但從那些貴婦人身上賺了很多錢,也從她們口中聽說了很多事情。
娶她以後,他才知道平凡的沙漠草原也有“黃金寶石”。波斯女人做飯時隨手抓一把扔進鍋裡的花蕊,運到清國叫藏紅花,是貴重藥材。沙灘草地灌木叢下生長的一種野草,運到清國叫做貝母,也是貴重藥材。他應該相信,她在印度的土地上也能找到黃金寶石。
他其實已經參加了她的生意,建立起互惠的關係。他派人去波斯買藏紅花,採集貝母,收集天山雪蓮和鹿茸,她則用針對常見病症的成藥和茶葉作為他手下的報酬。讓她按自己的思路去拓展,她的生意做起來,受惠的也有他和準噶爾人。
準噶爾的國土和印度接壤。奧朗則布皇帝駕崩以後,莫臥兒王朝的形勢和印度的局勢會怎麼演變?有機會也該去看看。
阿格策望日朗打定主意:“我答應你。但是,你要做什麼事情,要怎麼調派人手,預先要告訴我。你對那一帶不熟悉,需要我的幫助。等孩子大一點,我陪你去印度。”
“好,一言為定。”楚言歡歡喜喜地與他擊掌為約。他是一個牽制,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夥伴。明確得到他的幫助,很多事容易多了。
考慮到楚言的身體狀況,這一次遷徙,走得很慢,排場也比平時要大。也許是前妻流產難產留下了陰影,阿格策望日朗有些“準爸”焦慮,總擔心萬一有什麼情況,白天還好些,夜裡身邊這些隨從應付不過來,儘量找靠近居民點的地方安營,再命當地首領派一兩個穩重利索的婦女過來。
雖然已經盡力把馬車弄得舒適平穩,可楚言大著個肚子,本來就是什麼姿勢呆久了都不舒服,窩在馬車裡趕路,一天下來頭昏欲嘔,腰痠背痛,下肢浮腫,站都站不穩。被阿格策望日朗抱進帳篷,往木床上一倒,一動也不想動。
阿格策望日朗體貼地問她想吃什麼,說了幾樣,只令她胃中酸水更加氾濫。
惠芬進來,一看不對頭,連忙找個藉口溫言將阿格策望日朗支出去,開啟隨身行李,將幾樣蜜餞果子用白瓷攢盤盛了遞過去。
楚言撿著話梅杏脯橄欖山楂果丹皮每樣吃了一塊,精神突然就好了,咕嘰咕嘰吃完一把葡萄乾,磕著瓜子,又要吃核桃松子。
惠芬笑著又遞過來一盤剝好的堅果:“可別吃得太多,這些東西好是好,可不能當飯吃。”
楚言忙著往嘴裡塞零食,含含糊糊地說:“我情願吃這個,那些肉啊奶啊的,我不吃。”
“讓我想想,怎麼弄得清淡點?”惠芬尋思道:“我前些天試了試咱們自個兒曬的那點小魚乾,味兒不錯。雞蛋還有,可惜沒蔥花。把桃脯切碎了,打在麵糊裡。鍋裡下點油,先把小魚乾煎得酥了,再下面糊攤成薄餅。再用黃花菜和木耳做個湯。可好?”
楚言眼睛一亮:“好啊!你說得我都饞了。”信不過自己的剋制力,忙伸手把盛零食的盤子推遠一些,突然想起:“忘了洗手!”
惠芬忍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