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在閃爍,風從走廊席捲而過,吹動父親的頭髮,要帶走什麼東西。手腕傷口的血早已乾涸,在擔架床上留下些許血跡。他歷史了提內大部分的血液,整個人更加乾瘦僵直,就連小護士都蒙起了眼睛。
可我並不感到害怕,只是不停地撫摩父親,心裡默默地對他說話,所有的言語加起來只有三個字:為什麼?
你為什麼選擇割腕自殺?
太平間的門口,我淚流滿面地與父親告別,目送他進入冰冷的世界,不知他的靈魂是否還流連在我左右?
失魂落魄地回到觀察室——媽媽正躺在病床上輸液,她早就痛苦地昏迷了過去,同樣也無法接受父親的自殺。
我難過地為媽媽辦理手續,同時打電話聯絡殯儀館。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分別向舅舅和阿姨報喪,而父親這邊並沒有什麼親戚。
回到仍然昏迷的媽媽身邊,我的眼淚早已經六過了幾遍,現在再也哭不出來了。
2006年我出車禍昏迷了一年,奇蹟般的甦醒的以後才六個月,我的同事在我的辦公桌上上吊自殺了,還有兩個同事神秘地失蹤了,然後我就被公司裁員砸了飯碗,現在父親又莫名其妙地自殺身亡,留下孤獨的我和痛不欲生的媽媽——屋樓偏蓬連夜雨,好像整個世界都在與我為敵,我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錯誤的,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要遭受厄運,而我的每一次命運轉折都是悲劇!
上帝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腦袋又劇烈疼起來,太陽穴的神經有要爆炸的感覺,我抓著額頭艱難地依靠著牆壁,不知是自己前世罪孽太重?還是命運本來就不工整,天生要拯救某些人,又要拋棄某些人,而我就屬於被拋棄的那一類人?
不,父親絕不會白白地死去!
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死前一晚接到的神秘電話,跑出去幾個小時直到凌晨一點才回來,而他的解釋明顯是說謊。究竟是誰給他打了電話?他們又在外面談了什麼?這些都隨著父親的死而成了謎,但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父親的死一定與那個神秘電話有關!
還有昨晚父親和我單獨談的那番話,完全一反常態,當時就感到很古怪。以往他和我很少說話,都是嚴厲刻板的表情和語氣,可昨晚他語重心長,像在企求我的原諒?他還第一次那麼深情地抱住我,說他一直深深愛著我。我知道父親愛我,但幹嗎要突然這麼說呢?
當父親說完深深愛我的幾個小時後,他就悄悄地衛生間裡割腕自殺了。現在回想起來,父親對我說的那番話,更像臨終孤託的遺言。
難道又是藍衣社?
這個讓我不寒而慄的人?
是他找到了我的父親?要從他身上找到某個秘密?而父親就是為了保護秘密,確切地說是為了家族的秘密而死的?
作為蘭陵王的傳人,父親死了,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吧?
然而,剛目睹過生離死別的我絲毫都不恐懼。一個人最大的毀滅就是死亡,他們對我實施的最高傷害也不過是死亡,如果我連死亡艘不恐懼,還能恐懼什麼?
但我搖了要頭,真的不恐懼死亡嗎?
不,如果我死了,蘭陵王高長恭的血脈就將斷絕!父親沒有兄弟姐妹,而他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和年可能我們家族數代單傳。歷史上的北齊皇室作惡多端,在滅亡過程中遭到了大屠殺,所有的基因就集中到了我一個人身上。
我不單單是高能,我還是蘭陵王家族的基因之河,我人生的使命就是傳遞蘭陵王的基因,所以父親昨晚說我平平安安,就是對他最大的孝順。
想到這兒後背又冒出冷汗:基因?血統?血型?
腦海中浮現起那個醫生的眼睛——“老頭子真可憐啊,兒子居然是替別人養的!”
如針紮在腦子裡,霎時天旋地轉起來,看著病床上昏迷輸液的母親,又想起自己的血型——AB型,而父親是O型血,媽媽又是B型血,為什麼我的血型和爸爸媽媽都不一樣?
雖然醫生說父母與子女血型不同很正常,但我心中仍充滿疑竇,顫抖著掏出新買的手機,雖然是五百元的山寨機,手几上網卻沒問題,上網搜尋人類血型的資料,找到一個比較權威的網頁——
父母血型 子女可能有的血型 子女不可能有的血型
O O O A AB B
O A O A B AB
O B O B A AB
O AB A B O 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