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挖空心思跟蹤我!”他後退著出了門口,把鑰匙帶走了。
米切爾·麥克內德用強健的肩膀猛撞了三次門,直到斷定他沒法把整扇門撞倒。然後他後退了一步,鞋後跟朝鎖頭旁邊薄薄的門心板一腳踢去。板裂開了,他從缺口探出手去,旋了一下依然留在外邊鎖眼裡的鑰匙。他折回來找帕特,那個粗壯的愛爾蘭人已經站起來了,正一拐一拐地走向浴室。
“別管我!”他大聲嚷道,”找他去!”
電梯門正要滑動著關上,不過米切爾趕上了,進了電梯。他把一隻大手蓋在電梯操作員手上,推動操縱裝置一路往下。電梯操作員看了看這位警察臉上的表情,沒表示反對。當電梯吊艙猛地一停,米切爾·麥充內德跨出去的時候,他聽到後面一位臉漲得紅紅的胖女人鼓起勇氣氣乎乎地說:“真是太過分了!得向管理部門投訴才行!”
他猛衝過大廳,下了正門樓梯,手指抓著看門人華麗而俗氣的西服上衣翻領。“一個瘦瘦的、臉色蒼白的傢伙剛出來,”他厲聲說道,“他到哪兒去了?”
嚇壞了的看門人結結巴巴地說那人坐著計程車離開了,他沒有聽到那人所說的目的地。
這位高瘦的警察轉過高大的身軀往回走,穿過大廳,向辦公桌後的電話交換臺操作員亮了一下徽章。
“查一下剛才通往421房間的電話,快!”
那位能幹的女孩掃了一眼他嚴肅的表情,插上電插頭。“主管,麻煩你,情況緊急!”片刻之後她轉過身來說:“是一個長途電話,從諾爾斯頓南邊一個加油站的公用電話打來的。”
米切爾·麥克內德嗚著警報器直到出了該城範圍,駛上沃納塔奇湖高速公路。然後他飛速前進,靠車上的紅燈幫他一路穿過混亂的車輛。
在他盤問的諾爾斯頓附近的第三個加油站,店員把手從野戰軍短上衣口袋抽出來,用拇指把遮陽帽從前額推到後面。
“當然,頭兒,我記得那個傢伙。他當時跟我換零錢好投到公用電話裡去。塊頭好大的一個笨傢伙,臉長得很醜,一雙斜眼特別小,手就像火腿一樣。”
“他離開的時候你注意到他往哪兒走了嗎?”
“當然,頭兒,他們是從北邊過來的,又原路返回了。他們開著一輛又大又舊的別牌汽車。開車的是個小矮子,長著尖鼻子,線條分明。”
米切爾點了點頭。那些容貌特徵說的是比格·路易斯、阿斯圖馬和本尼·歐文,原克雷恩多爾集團的惡棍。
這位高瘦的偵探衝進加油站辦公室,拿起牆上電話的聽簡,馬上又把它掛回去,大手抹了一把他那張痛苦的臉。他知道他現在處在城市警察的管轄範圍之外,應該向州警察局打電話。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州警察趕在前頭的話,他們不會冒任何風險。他們會不問三七二十一就開槍掃射。一想到一發發子彈在朱迪纖細的身體旁邊飛舞,他的嘴唇就發抖。
加油站的那位店員隨口說了句:“今晚有人要掙大錢鑼。”
米切爾·麥克內德說:“是啊!”然後爬進了警車。
“對城市計程車說,20美分一英里,這段路是夠長的了。”
米切爾眼睛一眨。他猛地扭頭往後看,接著把警車掉頭,疾追前頭朝著市區方向快要消失了的汽車尾燈。很快他的警車就超了過去,一陣警報器聲攔住了那輛計程車。
“是,我是在布拉得利酒店讓乘客上車的。”緊張的計程車司機回答著偵探的問題。“到哪兒?哦,到城外一個湖邊的小型別墅,往回再走幾英里就是了。那幢別墅是屬於一個叫巴雷特的傢伙的一大片地方的一部分。”
米切爾·麥克內德叫計程車司機在下一個有電話的地方停下打電話給州警察。然後他來了個U形大轉彎把車掉了頭,把加速器推到汽車底部板。當警車飛馳而過時,加油站那個店員仍在撓著頭,困惑不解。
行駛一段,警車拐進一條長長的私人車道,車道一路通到湖的跟前。一幢胡亂擴充套件的大房子又空又暗,但是米切爾發現有幾束光線從幾百英尺外的一間客房裡透了出來。他熄了發動機,讓車滑行到不能再近為止。
一點燈光正從前窗一面簾子扯破的小洞中透出來。米切爾·麥克內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穿過門廊,把眼睛貼近小洞。
喬治。克雷思多爾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桌上有紙和一支鋼筆。
他緊閉的雙唇甚至比凹陷的那張臉的其他部分還要蒼白。他後面站著比格·路易斯·阿斯圖馬,阿斯圖馬那雙貪婪的眼睛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