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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蘭性德雙眸,輕輕地說,“若不是吝嗇,就是囊中羞澀。”

“看他的樣子不似商賈百姓,卻像位飽學的方外之人。”納蘭性德目光落在對街白衣少年胸部稍稍凸起的側影上,難道說他……

“待會兒吃過飯,他若還在,不如咱們過去會上一會。”康熙吃定了白衣男子必是個翩翩美少年,他怎會放過這個結交俊才雅士的好機會?

“站住,有種的你就別跑!快給我追,別讓他跑了——!”一群人打斷了康熙等人的思緒,但見街上烏泱泱兩夥人、二十幾個漢子手執刀棒你追我趕。

“站住,再不站住受罰,被爺爺逮住可沒你好果子吃——!”街上行人和擺攤兒的見狀,顧不得收拾,忙不迭的躲進臨街商鋪簷下避禍,生怕被累及。熙攘的街市,霎時間靜了下來。

15。御皇圖…第九章:長洲挾清漳(二)

小二哥端上四盤菜色,圖海塞給小二哥些許散碎銀子,拉住他問道,“小哥,下面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是外鄉人,怕不摸潮水動了太歲,還請小二哥如實相告。”

“幾位是外鄉人,我與你們說說也無妨。”小二哥探出腦袋四下張望,關上雅間兒的門,回到桌前低聲說,“前面跑的是漕幫的人,後面追的是河幫的。這河幫和漕幫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可近年來,大運河河道淤積,斷了漕幫的生路。漕幫的幫眾為了生計,不得不到河幫管轄的碼頭、漁船上討生活,這可犯了河幫的忌諱,兩幫鬥毆、鬧事那就跟家常便飯似的。”

瑪爾漢反問道,“官府難道不過問嗎?朝廷在襄陽府不是設了襄陽布政使衙門嗎?”

“衙門今天把聚眾鬧事的人關起來,打一頓放出來,隔天藉著滋事,有個甚用?再說誰不知道湖北、湖南兩省河幫的勢力最大,碼頭、漁船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就算是河道總督來了也要忌憚河幫三分,更何況是襄陽府的布政使大人?漕幫就更不好辦了,他們幫著三個藩王販賣私鹽,與鹽道總督明裡暗裡相互勾結,誰敢動他們呀!”

“鹽道總督幫著三個藩王販賣私鹽?”康熙的一雙眼珠子差點兒掉進茶碗裡。本以為聯合漕幫與運河總督共同疏通河道,如此一來既解決了漕幫幫眾的生計問題,又浚清了大運河。誰知,這漕幫不是缺錢,而是太‘鹹’!

小二哥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在沿江的鹽場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三位藩王是販運私鹽的大莊家,漕幫不過是個運貨的,各級的鹽道衙門都有參與。十里八鄉的飯莊裡用的,沿江百姓吃的,絕大多數是私鹽。”

“多謝小二哥賜教,多謝,多謝!”瑪爾漢偷眼望見康熙臉色陰沉,掏出一小錠銀子塞給小二哥,堆著笑容拱手相送。

“幾位客官慢用!”小二哥樂呵呵的揣起銀子,開門走了。

“藩王販賣私鹽,還舔著臉年年從朝廷拿走大筆的軍餉……”納蘭性德心裡暗罵,他們三塊老骨頭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惦記著地裡的、瞄著樹上的,這才是貪得無厭!

說話間,樓下的20幾個漢子打成一團,刀棒乒乓作響,有功夫的以兵器相搏,功夫不濟的索性丟了兵器瘋了似的撲上去拼命,喊打聲、哀嚎聲不絕於耳,地痞流氓的混戰也不過如此。看到這裡,康熙合上雙目,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曹寅見狀連忙向納蘭性德使眼色求救,納蘭性德示意曹寅坐到瑪爾漢他們那一桌,先去吃飯,自己則拉起康熙轉進了套房。圖海等人見康熙面帶不悅,緊張的大氣兒都不敢出。

康熙進了裡間,一屁股蹲在榻子上,怒不可遏的喊道,“簡直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他們怎麼可以吃鍋望盆,得隴望蜀!他們三個老不死的,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朕!他們以為朕是聾子、瞎子還是傻子!”

“國庫每年過半的收入都做了三藩的軍費,軍費年年看漲不說,他吳三桂鑄鐵曬鹽,銀安殿的衙門設的跟京師一模一樣。朕在京師做皇帝,他吳三桂在五華山做皇帝,說他不相謀反,誰信!說他安分守己,鬼才信!”

“他那個兒子吳應熊每隔三日就往雲南寄送廷寄一封,朝廷芝麻綠豆的風吹草動他吳三桂都瞭若指掌。每年,京官收他吳三桂的賄賂少說也有300萬兩,這都是國庫的錢!他吳三桂倒好,每年拿著朝廷的銀子做人情,收買人心,說他不是圖謀不軌,傻子才信!”

“欺負人也要有個限度,朕不想再忍下去了……他當朕是透明的……當朕是個擺設……”

“你怎麼不說話!”康熙發洩了一通,卻見納蘭性德坐在桌旁悠哉悠哉的品茶、嗑瓜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