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是,兩個小混賬不知怎麼的碰翻了火盆。
吉祥前腿一小塊毛焦了。
如意則燙傷了右前爪。
清風、益明聞聲疾步進門的時候,看到的是室內狼藉,聽到的是如意嗷嗚嗷嗚的叫聲。
吉祥躲在三圍羅漢床後面,如意趴在室內的空地上。
清風益明差點兒頭疼死。
清風檢視了如意的傷勢,喚人找來藥膏給它擦上,再用棉紗厚實地包紮起來。
益明則溫聲喚了吉祥半晌,才把這個敗家的貨喚到面前,確定它沒什麼事,總算鬆了一口氣。
吉祥看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如意,再看看清風、益明的神色,到底是做賊心虛,尋了個機會,嗖一下跑了。
裴羽和二夫人聽說之後,急匆匆趕來書房,前者摟著如意心疼了半晌。
如意則已好過了不少,把腦瓜擱在她肩頭輕輕磨蹭,用最柔和的方式撒嬌。
待得它窩在軟榻上酣睡之後,裴羽和二夫人相形回往內院。
二夫人記著蕭銳不准她對任何人提及他們在外面的事,心裡覺得裴羽遲早會知道,可還是不敢說出口,對上裴羽的視線,只有苦笑。
裴羽看得出二夫人心緒特別低落,握了握她的手,“不要多思多慮,你想法子讓二爺、三爺吃點兒東西才好。聽說一早、中午,他們都是水米未進。”
一聽這話,二夫人的眼淚險些掉下來。昨晚蕭銳就沒吃東西,也沒閤眼,一整夜在大炕上打坐、思過。她對他的確是有火氣,可心疼也是真的。她強扯出一抹笑,“我去給他們做一道湯——也不會別的。”
裴羽點了點頭。
二夫人匆匆回了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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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蕭錯回到府中。
管家迎上來,通稟諸事。
如意從書房院跑了出來,不管不顧地直起身形跟蕭錯撒嬌。
蕭錯自然留意到了它裹得很厚實的那隻爪子,眉心一蹙,“才幾天沒見,怎麼成傷兵了?”
趕上前來的清風心虛地咳了一聲,照實說了原委。
蕭錯牽了牽唇,手勢溫柔地拍了拍如意的頭,“沒瘸就行。”
管家與清風俱是忍不住笑了笑。
蕭錯停下腳步,俯身安撫著如意,對管家道:“你說你的。”
管家將蕭銳、蕭錚跪祠堂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最關鍵的是,他們整日水米未進。”
蕭錯把如意受傷的爪子託在掌上,指腹輕柔地撫著棉紗,“再送一次,另備二兩砒|霜。要麼活,要麼死,甭跟我來要死不活那一套。快過年了,辦喪事宜早不宜遲。”
“……”管家先是覺得好笑,繼而便有些心酸。以前侯爺不管是什麼處境,叮囑他的都是相同的一句:照顧好二弟、三弟,幫著他們把日子過好。太久了,侯爺圖的只是手足活著,比他輕鬆、愜意的活著。這會兒得是心寒到了什麼地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去忙你的吧。”蕭錯對管家擺一擺手,放了如意,緩步往正房走去,“跟著我,慢點兒走。”
如意卻根本不動,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蕭錯挑眉,“長出息了?”
如意索性趴在地上,瞅著自己的傷爪哼哼唧唧。它現在根本不宜走動,方才一時間高興得忘乎所以,這會兒爪子不疼才怪。
蕭錯笑得現出一口白牙,“該。”隨後卻是折回去,將半人高的愛犬撈起來,夾在臂彎,大步流星地回往正房。
如意高興起來,但是姿勢讓它很不舒服,便動來動去的。
蕭錯沒轍地嘆了口氣,抱孩子似的把它攬在懷裡,又將它的前爪輕輕安置在肩頭。
小傢伙淘氣受了傷,他心裡其實很不好受。好幾年了,每次離家,它都會無言地等著他回來,每次回到家裡,它都是一絲怨怪也無,興高采烈地迎上來,只為終於盼到的團聚歡喜。
想到雪停之後晚間太冷,蕭錯吩咐清風:“給如意選一張皮子鋪上。”
清風忙道:“夫人昨日就開了她的小庫房,給如意裁出了一塊虎皮,一半鋪,一半蓋。”
蕭錯嘴角一抽,又笑。先前倒是沒看出來,他們家阿羽平日節儉,敗起家來可是大手筆。
“那就沒事了。”蕭錯揮手吩咐清風,“回去吧。”隨後回到正房,徑自轉到東次間。
裴羽剛聽小丫鬟通稟,正要下地,出去迎一迎他,他卻這個樣子回來了。
她看著喜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