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銳、蕭錚茫然地策馬前行,走出去很遠一段路,前者回眸看向之前駐足之處。
入目的是銀裝素裹之景,天地間的氛圍平靜祥和。
簌簌的落雪將昨晚的痕跡覆蓋,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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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傍晚,蕭銳、蕭錚回到濟寧侯府。
蕭銳徑自回了聽風閣,蕭錚則腳步緩慢地回了凌雲閣。
二夫人聽得蕭銳回來,歡天喜地地迎到了廳堂,卻見夫君神色黯然、臉色灰敗,她立時緊張起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說著話已攜了他的手,觸感冰冷,她連忙喚人備水,拉著他到裡間更衣。
蕭銳換了身衣服之後,才恢復了神智,眼裡的愧意更濃,“我和三弟,闖禍了。”
二夫人一時語凝。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沉默片刻,她回過神來,攜了他的手,在寢室的圓椅上坐了,“你仔細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蕭銳語氣艱澀地把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二夫人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她心裡氣得厲害,想學著潑婦的樣子跳著腳指著夫君的鼻子責罵、抱怨,可是,那有用麼?
能夠改變蕭錯決定的話,她可以心甘情願地做一次潑婦。可是沒用,所以,還是省省力氣的好。
況且,到底是夫妻一體,她在這時候鬧騰有什麼用?那就能讓自己置身事外麼?怎麼可能。況且自己置身事外有何益處?她還能跟蕭銳在蕭府各過各的不成?
侯爺要跟兩個兄弟分家各過。
分家,那不就要搬出去了麼?
想到這一點,便已是滿懷不捨。她捨不得裴羽,捨不得誠哥兒,甚至連如意都捨不得。
她不捨的,是先前府裡歡喜愜意的好光景。成婚之後,那是她過得最舒心的日子。
她強行按捺下自己千迴百轉的情緒,用力地握住了蕭銳的手,“沒事,沒事的。你跟侯爺好好兒地賠禮認錯,他會原諒你的。”這樣的話,她自己都不信,也就特別沒底氣,可那也得繼續說,“就算是侯爺心意已決,也沒事,我們一起想法子,橫豎不搬出去就是了,大不了就跟侯爺耍賴。我瞧著侯爺是面冷心熱的人,只要你是真心知道自己錯了,他應該會慢慢釋懷的。”
蕭銳撓了撓額頭,苦笑,“但願如此。”隨後站起身來,“我要沐浴更衣,明早去跪祠堂。跟你說過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及。”
翌日一早,裴羽用飯的時候,甘藍來稟:“二爺、三爺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去跪祠堂了。”
“是麼?”裴羽夾了一個水晶蝦餃到碟子裡,“你能打聽出原由麼?”
“打聽不出。”甘藍沮喪地道,“這次清風、益明的嘴巴嚴得緊。”
裴羽斟酌片刻,“管家是什麼態度?”
甘藍道:“管家只忙著外院的事。”
“那就讓他們跪吧。”裴羽能有什麼法子?還能找到祠堂去詢問他們不成?府裡男子的事情,又是嚴重到了主動去祠堂罰跪的地步,即便她是宗婦,也不宜過問。
等蕭錯回來再看看是什麼情形吧。
她出門時,看著飛舞的雪花,想到的是誠哥兒要有幾日不能過來了。雪路難行,並且雪停之後天氣會更加嚴寒,總要等到誠哥兒適應了之後才好出門。
她吩咐木香:“派人把我給誠哥兒做的鞋襪、大氅送過去,告訴他,過幾日我再去接他。”
木香稱是而去。
巳時,崔家兩位千金的帖子又送到了裴羽面前。
這段日子,那對姐妹一日不間斷地命人送帖子過來。
裴羽始終不為所動,今日因著蕭銳、蕭錚的事,有了些火氣,吩咐薔薇:“去知會管家,讓他派兩名小廝把人送出去,日後崔家送帖子的人不要再放進來,膈應。”
薔薇稱是而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下午,雪停了,吉祥、如意又出了點兒事情。
蕭錯不在家的日子,如意整個白日都會守在他的書房,晚間則回到正房的窩裡睡覺。今日吉祥冒著雪跑來找如意玩兒,因著如意這幾日都在打蔫兒,吉祥在這種時候向來也會陪著打蔫兒,便沒進門照看著,忙著手裡別的事情。
沒想到的是,如意心情轉好,與吉祥在書房裡嬉鬧起來。沒人看著,兩個龐然大物毫無顧忌地折騰,後果可想而知。
誰都不知道兩個小傢伙是怎麼折騰的,只知道結果很嚴重:多寶架上好幾樣東西碎在了地上,蕭錯用了幾年的古硯摔在了地上,破損了一角,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