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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齊博臾選在此刻炮轟泙州城並非一時興起,睿帝御駕親征,雖說援軍遠道而來,疲乏之師不宜立即作戰,而自己這裡卻也已是支撐許久,圍城雖不比守城辛苦,可亦是勞心勞力,如此恐怕後繼無力。一旦大軍到來,雙方人馬雖看來相差無幾,實則出入甚大,若不趁著現在趕緊攻下泙州城,以後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如是想著,卻越發地覺得不對勁,四少出城顯然是趕往楝州搬救兵去了,可照那人的性子絕不可能在如此關鍵時刻棄泙州於不顧,而選擇獨自一人前往楝州。按著常理,四少該是早就遣人前往楝州求援了,絕不會到了如今才想到那處地方。

是了!那人不是去求援的,那人是去安排留在楝州的一萬兵馬的!猛地憶起四少曾在楝州逗留一日,齊博臾霎時明瞭,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一萬騎兵,那是留在楝州的一步絕殺棋,是等在他身後的一支箭,只待他在泙州戰到酣時正巧無暇顧及北邊便一舉射出,必將正中要害!若是讓那人取了鐸南江的要害,到時候就算是他攻下了泙州城也於事無補,照樣北上不了蟾都。

如此便越發的覺得那人心機深沉,謀算無遺,甚至有些心驚:她還是個女子,若是個男子,那該又是何等樣的風骨?可轉念他便暗笑自己:真真是瘋了,那人可不就是個男子嗎!立時留下書信令眾將繼續進攻,自己卻一騎朝北,趕去楝州了。一定要趕在那人進城前擒住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與此同時,不止是四少、景榮侯二人策馬疾馳,睿帝亦是如此,靛軍鐵騎緊隨其後,步兵、炮兵墊後。作為先鋒與睿帝一道的眾人皆有筋疲力盡之感,從來不知睿帝騎術竟如此出眾,更沒想到的是睿帝此刻跟著了魔一般,就差不眠不休了。

第八十九 短兵接

齊博臾也算是精於騎射的主,坐下那匹獅子驄比之玉寒的鳳美人不遑多讓,而他在半路上卻突然改了主意,掉轉馬頭便朝冧州去了,冧州與楝州相隔不遠,恰巧也在鐸南江邊上,雖不是港口碼頭,可也是要道。

他是這麼打算的:與其去截玉寒,不若趕緊去冧州看看能不能調出人手來,屆時也好堵住靛軍的出擊,不求擊敗同於樓等人,但求可以撐到泙州城處的人手的到來。

而泙州城內有一人與其他諸位皆是不同觀感,他不是將士,故而不為如今的戰局煩惱,他也不是主帥,故而不用謀算心機安排人馬,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占卜兇吉。可如今他比任何一位在場廝殺的人都要揪心,不為別的,只為那人嗜血。

衛布耶得知四少出了泙州城並無半點喜色,而是跌坐在太師椅上,連神魂都不見了。洛慈伺候在一旁,不明所以,只看著原先神情淡淡的衛公子一下子麵灰如土,卻也不敢多嘴。

齊鳳臾趕到泙州城外之時程雲等人早已是支援不住,就是死吊著那僅剩的一口氣守著城門,故而那北城門口驚現一面墨黑盤龍軍旗的那一刻,他差點就暈了過去。但見睿帝一行列陣而出,就在那咫尺地方,雖風塵僕僕,卻也威風凜凜。

顧不得歇息,齊鳳臾在城外先與叛軍交了鋒,趁著北城門開的一瞬間便進了城去,與此同時,東西南三面城門處皆鳴金收兵。邳州叛軍雖早已得知睿帝御駕親征,卻怎麼也沒有料到這麼快就到了,加之齊博臾不在,也只得收了兵等候訊息。

齊鳳臾進得帳中第一句問的便是:“四少何在?”程雲出列答道:“四少趕去了楝州。”

蹙了蹙眉頭,齊鳳臾也不做評論,安撫了眾人,告訴他們大軍三日之後必到,糧草一併齊全,之後便教眾人前去歇息了。眾人退出營帳後,齊鳳臾查點了一個月以來泙州的狀況不禁又要慨嘆那人的算無遺策。

外人,甚至是泙州城內的眾將士、百姓皆以為泙州已近彈盡糧絕,卻不知四少的安排真真是巧到了極致,若是七月泙州依舊未解圍城之困,那麼百姓可自城北角門乘勢撤出,屆時約摸同於樓也該有所動作,靛軍必不會全軍覆沒。

招來了洛慈,齊鳳臾詢問了玉寒這些日子的情狀,亦是得知了衛公子被軟禁的訊息。那人還是如此念舊情,就算是如此緊要關頭,依舊是在盡力保全那手無縛雞之力的衛公子。搖了搖頭,齊鳳臾命洛慈引路,去了衛布耶處。

一進營帳,便瞧見衛公子要死不活地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站到衛布耶跟前,齊鳳臾也不言語,就是那麼站著,等了許久,終是忍不住拎起那灘軟泥樣的人道:“玉寒關著你、保全你,為的就是看見你這副活死人的樣子嗎?”

衛布耶放空的雙眼有了一絲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