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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看向睿帝的怒容,痴痴地,良久才吐出一句:“是陛下啊?陛下駕到,有失遠迎,是微臣失禮了。”

齊鳳臾睥睨著這人,鬆了手,任衛公子重又變作原先那灘軟泥,冷哼道:“記得禮數,卻不記得正事兒,衛大人的記性是越發的不好了。”

衛布耶無動於衷,曲起了雙腿,將臉埋了進去,整個人團成了一團,悶悶道:“我是記性不好了,我記性真真是太不好了!我記得八卦乾坤,卻不記得最要緊的那點東西!”

齊鳳臾聽得他語中微含嗚咽之聲,微蹙的眉峰不禁聚攏成川字,想了想不由得緊張起來,居高臨下,死死地盯著衛布耶的腦袋,冷聲問道:“你不記得什麼?”

一陣死寂,心頭越發的覺得不對,齊鳳臾再問:“你究竟不記得什麼?”

衛公子雙肩顫抖,可依舊不吐一字,齊鳳臾便覺得此事一定與玉寒有關,回想起一年來玉寒的種種異狀,瞳孔微縮。日漸消瘦,形銷骨立,膚白透光,唇紅如血,神情冷峻,猶嗜酒色,難道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此刻他卻是不敢問了,就站在衛布耶跟前,緊握的雙手似是宣告著某種隱秘的期盼,只可惜未曾如願,衛布耶嗚咽的聲音幽幽傳來,如同最後的審判:“玉寒的鳳凰劫根本就沒有解絳珠墨蓮只是讓她恢復了神識三年之後還是要取她的性命的”

齊鳳臾生生後退一步,好容易控制住自己,深吸一口氣道:“不是說絳珠墨蓮可解鳳凰劫嗎?怎會如此?”

衛布耶抬起頭,雙眼含淚,自嘲道:“絳珠墨蓮未開花時枝葉碧綠,那日取回卻是通體血紅,花開如墨,當時我只道絳珠墨蓮本該如此,卻漏掉了最重要的一點:若是天然長成固然是最好,可也不乏其他可能,那便是有人刻意強迫絳珠墨蓮長成,屆時只需施咒者以自身鮮血一滴為引,便可對植入絳珠墨蓮之人行攝魂之術!”

什麼!難怪齊博臾如此容易就將絳珠墨蓮拱手相讓,原來還留了這一手!他正如是想著,衛布耶卻是由坐著變作了跪著,道:“陛下,微臣罪無可恕!如今玉寒被絳珠仙所控,須得以人血續命,而且時日無多”

衛布耶說完抬頭時睿帝已不見了蹤影,而北城門一日之內開啟三次,身著玄金鎧甲的睿帝策馬揚鞭,趕去的正是楝州與冧州的交匯處。

四少此刻已是見著了同於樓和樓涼月二人,三人並行去了楝州碼頭,兩萬水兵合併數十艘戰船蓄勢待發,而四少一聲令下,船帆鼓風,迅猛前進。冧州城樓上守城兵馬老遠便瞧見靛軍軍旗,慌忙應戰,手忙腳亂。

其實此刻齊博臾已是身至冧州了,交代了一些事宜他便候在城外。一團陰影裡,景榮侯灰色斗篷罩身,看著主艦上那血染衣襟的瘦削少年,暗自道:“就算是死,本侯也要拉你做墊背!”一邊想著心口處一陣絞痛,他苦笑出聲:“哈哈,本侯真真是捨不得你啊!一想到要你去死,竟痛得心如刀絞!”

外人皆道景榮侯痛恨四少入骨,恨不能立時除之而後快,可有誰知:齊博臾對玉寒的一份心那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那人的驚世之才,風流無匹,以女子之身為大丈夫保家衛國之事,千古英雄,莫不如是。恨的是那人一顆心皆是系在當朝睿帝身上,屢屢與他作對,幾乎每一次都是因了這人,他才總是功虧一簣!

齊博臾心下太清楚此刻的情狀了,睿帝以至泙州,而他已是強弩之末,必敗無疑,眼下掙扎無非是在作困獸之鬥。是他自己盡調二十萬大軍合併邳州十萬人馬圍困了泙州城,是他自己棄冧州、邛州於不顧,是他自己急功近利、得意忘形!而此刻那個格外能忍的人就站在那主艦的甲板上,冷看兩軍交戰。

同於樓帶出來的那兩萬人馬不同於普通水兵,皆是按照四少的吩咐仔細訓練而出,原本四少是想尋個好日子,待衛公子測出最適水戰的天氣,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奪取冧州北上的要道,繼而掉轉攻勢前去泙州救場,卻不料齊博臾突前炮轟泙州城,如今也只能倉促出兵了。

船上、岸上殺聲震天,兩方人馬糾纏廝殺,皆是背水而戰,無一不是拼盡了全力,四少身著一襲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色長衫也不見落拓,依舊玉立船頭,看人來人往,硝煙瀰漫。正在此時,莫名地氣血開始沸騰,周身痛苦難耐,環顧四周,卻見一灰色身影疾馳而來。

唇角淺淺勾起,四少杏眼微眯,心下冷笑:是來拉我做墊背的嗎?好!那就成全你,玉某人就是死也一樣死在你景榮侯齊博臾的後面!強忍住那刻骨的痛意,四少飛移步履,取來紅纓金槍,點地躍上高空,與那執劍之人站在一道。

齊博臾水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