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稱母親嫁到外地,其實是足不出戶地養育新生兒。
一晃眼二十年過去、外人一直不知道杜家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
她相信母親還在等著父親信守誓約而來,因此不管外公如何地促成她和他人的親事,她仍不改初衷,躲在房裡就是不肯出門。
年屆四十的母親依舊風姿綽約,細緻的肌膚宛如少女般柔嫩,感覺上像是她姐姐而不是母親。
“什麼好人,根本是偽君子,背地裡搶公司的生意……”驚覺失言,杜觀峰連忙打住話頭斂下雙眉。
她不笨,大概的聽出一絲端倪。“外公,琥珀觀音真能帶來好運和財富嗎?”
“你問這些幹什麼?我只要你把東西拿回來,儘快。”他多餘的添了一句,顯得急迫。
“外公,公司快撐不下去了嗎?”也許她可以和律師團商量,允許她動用名下資產。
“不許胡說,杜家的事業不會敗在我手中,沒人可以扳倒我。”老人家氣急敗壤地揮舞著柺杖。
差點被打到的杜小眉拍拍胸口直呼好險,不經意的小女兒嬌態顯得俏皮可愛,令人感覺到正常家庭的溫馨,一幕久遠的記憶回溯眼前。
杜觀峰的眼神柔了幾分!彷佛看到年輕時代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情景,小女兒的誕生曾帶給他多大的愉忱。
溫柔的妻子一路深情相伴打拚事業,愈來愈龐大的企業體系使他忽略了兒女的成長,汲汲於功利的他逐漸少了笑容,神色一天天的嚴厲。
為了維持不墜的事業,他遺忘了自己也曾熱愛過,由好友手中搶過心愛的女人,年輕的抱負和理想已然沉寂,妻子甚至等不到他履行同遊世界的心願,早早辭世而遊西天去了。
人老了才曉得有遺憾,很多事來不及也彌補不了,子子孫孫的到來催促他學會放手。
時日無多了,還求什麼求。
“秀媚……”他的妻呀!
“外公,你很想外婆是不是?”她也好想外婆,眼眶都多了淚光。
杜觀峰迴神的正正色,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威嚴。“去去去,小孩子懂什麼。”
“我當然懂了,外婆很疼我的,我常常想著想著就哭了。”杜小眉當真流下兩行淚。
“她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咦?幹麼和小孩子說這些。“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你要是有外婆一半的能幹就好了,我也用不著煩心。”
抹抹淚,她語氣堅定的道:“外公,你不要擔心,明天我就把琥珀觀音拿回來給你。”
“真的?!”他不相信的挑佻眉。
“嗯!”風要是不還就哭給他看,哭到他沒轍。
他面露深思地注視著這個一直遭忽視的外孫女。“別學你母親做出糊塗事,做不到就放棄,沒人會怪罪你。”
“不…不會的,我會讓外公以我為榮。”她信心滿滿地掄起右臂。
杜小眉的天真令人想笑。
“去睡吧!養足了精神去要債。”小孩子的大話。
唉!真的老了。
“眉兒,怎麼眼眶紅紅的,外公罵你了?”杜婉君為人母親的心情表露無遺。
不睡的美麗婦人等在門口,如玉的面容有著淡淡的憂愁,心疼女兒的勞累卻幫不上忙,只能在精神上支援她別無他法。
習慣了平靜無求的日子,她甘做杜家無聲的影子徘徊在時光走道上,不知外界的風風雨雨已掀起巨浪,猶自等待著情郎依約前來。
這一生惟一虧欠的是女兒,不僅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淪為私生子,還無法為她爭取一席平等的地位,想想都汗顏。
主動提出代杜家索回傳家寶,用意不過是希望父兄能注意到她的女兒已然長大,期盼能多點關心窩在角落的她,畢竟女孩大了終該有個歸宿。
但是她似乎強求了,女兒反而更累了,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母女倆幾乎找不到談天的時間。
不盼望女兒能成為人中之鳳,只願她平平安安的就好,此願足矣。
“沒有啦!媽,我們聊到外婆,我一時忍不住就哭了。”鼻子一抽,她聲音略顯沙啞。
“外公沒責難你吧!要是辦不到就別逞強,反正都要了半世紀,要不回來也沒關係。”傳不傳家在於個人,物的存在與否不打緊。
人最重要,還有心意。
“媽,我沒事的,身為討債公司的超級討債員,我怎會討不回自家的傳家寶,你等著看我為你爭一口氣。”她要媽媽龍抬得起頭來做人,正大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