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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來,以鄙視他。一旦確定了跟蹤者的身份,陳青釋然了,明白這個人與馬每文無關了,因為丈夫最不喜歡和文人打交道了。陳青放鬆地吃喝的時候,遺夢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顯得很有耐心和城府。陳青酒足飯飽了,她站起來對遺夢說,謝謝你的晚餐,我該回家了。遺夢從容地說,我在這兒訂了一間房,你跟我上來一趟,有你感興趣的東西給你看。陳青明白一個男人在酒店訂了房間約一個女人上去意味著什麼,她說,對不起,我丈夫等著我回去做晚餐呢。遺夢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你不去處理那些東西,你丈夫將不需要你做晚餐了!房間號是1010,雙十,好記,我在上面等你。遺夢買過單,很自信地先自走了。陳青呆呆地站了一刻,又坐回原位,恰好餐桌還未清理,她把餘下的半瓶葡萄酒倒進杯子,慢慢飲著,琢磨遺夢那句話的含義。最後她想明白了,如果她不上樓,這個跟蹤了自己的卑鄙的傢伙,一定會把他簡訊上抒寫的內容告密給馬每文,而她最不想讓丈夫知道她在第三地為人做晚餐的事情。那是她心靈的秘密之花啊,她不能讓別人蹂躪了它。陳青飲盡最後一滴酒後,一路疾行到了電梯口,當電梯在十樓停下,“唰——”地一聲開啟時,陳青覺得它向自己張開的是血盆大口。她下了電梯,聽見它又“唰——”地一聲合上。它就像一個饕餮之徒,如願以償地吞吃了它垂涎的東西,心滿意足地閉上嘴巴走了。

陳青叩響了那扇門。看來遺夢認為對陳青已是勢在必得,他已經衝過澡,換上了一套藍白格子睡衣。房間的燈只亮著一盞,且調得較暗。陳青似乎明白自己是做什麼來的,一進來就癱軟地坐在床上。遺夢微笑著,遞過三頁列印紙,並且把床頭燈調亮。白紙上列印出的照片色彩純正,清晰明瞭,陳青想這些照片一定是經過了電腦掃描器這隻“鬼眼”,然後又透過高畫質晰度的彩色鐳射印表機這個骯髒的“腸道”的蠕動,才被吐出來。第一頁上是一組正午的紅藍巷的情景,共有三副照片:陳青擎著涼帽走向驢、她把涼帽戴到驢頭上、驢的主人看到驢戴著涼帽時嬉笑;第二頁是夜景,共兩幅:她被紫雲劇場保安帶出劇場、她站在劇場外茫然地望著那座豎琴風格的建築;最可怕的是第三頁的情景,雖然只有一幅,卻足以讓她戰慄了:她站在北京東郊小南里菜市場,手舉“免費為你做一頓晚餐”的綠紙牌,身前身後是黑壓壓的觀望者。

你為什麼要這麼幹?陳青放下那三頁紙,打著哆嗦問她。

遺夢把床頭燈又調暗,說,我兩年前見過你後,再也不能忘懷。我想只要得到你一次,我這一生就不算白活!遺夢說,也許我的手段卑劣了些,我開始頻繁地跟蹤你,可你生活得很有規律,除了單位,就是家,再不就是和丈夫去曼蘇里,看不到什麼縫隙,可以讓我插進去。那天中午在紅藍巷,實在是巧遇,我在巷子的另一側走著,突然看見了你,結果我拍到了那樣的畫面,我預感到你的生活要出問題了,接下來跟蹤你是自然而然的了。你知道,記者的身份跟偵探也沒什麼分別,去哪兒都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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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三地晚餐(26)

你居然跟著我去了北京?陳青說,你也太荒謬了!

愛情是會讓人變得荒謬的。遺夢說。

別褻瀆“愛情”這個詞了,你不過是頭髮情的豬!陳青吼道。

遺夢冷笑了一聲,說,我正是屬豬的。現在這頭豬吃夠了糟糠,想嚐嚐天鵝肉了。如果你不讓吃,我也知道你丈夫算是本市有名的民營企業家,我會把這些照片給他的。而如果我吃了呢,我保證把所有的照片都銷燬。

陳青覺得周身寒冷,她牙齒打顫,說,我想要烈酒,烈——酒——。

遺夢拉開冰箱,從中取出一瓶威士忌,又在酒吧檯上取了一隻酒杯,走向陳青。陳青沒有接酒杯,而是用捉賊的狠勁兒一把抓過酒瓶,擰開蓋兒,對著瓶嘴豪飲起來。一股烈焰騰地衝進她的肺腑,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她覺得自己剛才還是一棵生機勃勃的樹,可是一場大火讓她轉瞬間就失卻了飽滿的汁液和美麗的容顏,她的鼻腔裡瀰漫著濃郁的焦糊味。她在這檸檬色的瓊漿製造的火光中失去了知覺和自我。

陳青回到家時夜色已深,她剛脫下鞋子,電話就響了。她踉蹌著去接電話,是嫂子張紅打來的。她說她一晚上打了十多次了,她告訴陳青,這個雙休日馬每文一直呆在曼蘇里,他開著車,帶著全家人在田野裡兜風。在馬每文的看護下,陳墨把著方向盤,竟然開起了汽車,把他興奮得夜裡直喊: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