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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自茲已往,如欲安全,切毋以泣痕令匈奴見也。吾言若是,謹記勿忘。“言罷而出。

早起,匈奴來穴呼之,三緘假作笑聲以答。匈奴曰:“爾心服乎?”三緘不解所說,只是假笑不已。匈奴釋其繩索,多予蕎羹,仍命牧羊。三緘遍體痛疼,勉強前去。午後,匈奴遣人送羹,三緘對面而接。晚歸,匈奴以繩束股,倒吊穴外,持鞭擊之。三緘仍假笑聲以悅匈奴,俾彼停鞭,孰意匈奴鞭擊愈力,約擊數十而三緘斃焉。匈奴見其氣絕,拖入穴中。

紫霞知之,命復禮子入穴招魂歸體,飲以靈丹。三緘蘇而笑曰:“吾心悅服,祈免鞭笞。”復禮子曰:“爾已受鞭痛絕,吾特持藥以救爾者。”三緘聆其聲音,似是傅理,急睜目而視之,曰:“傅兄來乎?”復禮子曰:“吾又到茲矣。吾詢爾,今日受此鞭責,其殆泣痕覆露,為匈奴見耶?”三緘曰:“未也。今日匈奴命人送羹,吾帶笑容,對面恭接,其人似乎不喜,怒目而去,不知何故,歸即受此鞭笞,忙依兄言假笑不止,殊愈笑而彼愈鞭打,假笑亦不靈焉。”復禮子曰:“送羹人男耶,女耶?”三緘曰:“匈奴國中男女何辨?”復禮子曰:“是國男女蔽體,均以羊氈,覆首皆用皮袋。女子所辨,只在兩耳墜圈耳。如以女子送羹食人,不必接之,隨彼放地,放後而食。

食已,仍以送羹之器安置舊處。食羹者背轉而立,彼始持歸,不然則以爾為侮,歸告乃父,斷然加鞭。爾如悲啼,此女不忍,必呼父釋。爾如假笑,彼以爾侮出自歡心,加鞭愈勤。由此觀之,今日送羹食爾者,定匈奴女也。“三緘曰:”如是,則難就將矣。“復禮子曰:”身至是地,不得不然,爾宜忍耐處之,不久自離苦海。“三緘聞言而泣。泣已,手牽復禮子之衣,苦求匯出此境。復禮子誑之曰:”爾且釋手,吾自導之。“三緘恐其誑己,緊緊牽著彼衣。復禮子仙法略施,脫身而去。三緘尚牽己身羊氈,號啕大哭,不知天已曉矣。

匈奴來穴,聞其哭聲怒甚,拋入泥卡,漸墜漸下,方墜到底,四面木槓齊落,將身卡定,呻吟不絕於口。正無可如何時,忽聞暗中有人詢曰:“爾疼耶?”應之曰:“然。”其人曰:“爾將四肢用力上掙,吾以石子墊高扛足,然後四肢放下,自爾輕鬆。”三緘果如所言,呻吟遂絕。其人笑曰:“爾身安寧,可謝先生。”三緘曰:“先生何人,施此恩德。”其人曰:“吾系卡死鬼也。若遇他人,則吾有所替,不踏爾槓,當逼爾喉,片刻之間,即歸黃壤。吾有爾代而吾出,爾又待其代爾者始離此卡矣。”三緘曰:“爾何不置吾死地,免受匈奴之羅織乎?”鬼曰:“上天后有大用於爾,吾何敢傲天律,而以爾為代耶?但吾既松爾卡,須於他日提攜一二可也。天將明矣,匈奴來取卡矣。”言此寂然。果不一時,匈奴至,勾開卡槓,以為三緘死已久焉,及扶之出,猶然活耳。匈奴異,養以蕎羹,養至旬餘,行動如昔,仍授竹杖,命之牧羊。

他日至一小山,是山崖弦盡屬荊棘遮繞,三緘見羊亂無伍,因以驅羊之杖轉右而截,逞步前去,竟墜崖下。約墜數刻,始落平地。三緘欲上,不知其徑,急順峭壁賓士裡許,又無路可通。計靡所施,只得坐於石臺,俟有來人,問其去路。殊俟至天色昏黑,人影絕無。三緘泣曰:“前受匈奴鞭擊,尚有土穴藏身,今日失足墜崖,渺無人行,此身必葬虎狼之腹。”言罷大哭,怨氣沖天。

上皇下旨,詔紫霞真人而詢之曰:“爾門弟虛無子脫化塵世,今在何地,造道何如?”紫霞奏曰:“三緘此時滿腹塵緣,尚為之洗滌未荊”上皇曰:“怨氣何以繞及朕座乎?”紫霞曰:“今正使之艱難萬狀,俾彼窮而思返,斷絕塵緣,然後引入道中,斯心始堅定也。”上皇曰:“造道如是之難,無怪乎壁鏡臺前作惡者眾,聚仙台畔成真者少。爾宜常常護及,毋使仙根墮落,枉彼修煉之功。”紫霞應詔而出,慧眼觀望,遙見三緘正坐石臺哭泣不已。

於是雲頭按下,化一老人,持杖傴僂,向石臺經過。三緘見之,起腰遮面揖曰:“敢問老丈,此山何名?”老人曰:“小陰山耳。”三緘曰:“吾欲上茲山頂,不知可有路徑否?”老人曰:“匈奴之國從小陰山跌斷,萬山峭壁,無路可登。爾欲登之,須繞向左行,直過蠻江,上虎嶺、雲嶺、霞嶺、黑嶺,轉下萬仞壑,由壑東偏,又過潯江,斜上玉嶺,玉嶺之尾與秦嶺相接,從秦嶺而上,方有路徑到小陰山焉。”三緘曰:“由此峭壁直出,又到何地?”老人曰:“左有犬戎,右有貊狄,皆蠻邦也。”三緘曰:“吾求老人指引,歸吾中國,路向何之?”老人曰:“亦必出秦嶺,下南關焉。”三緘曰:“歸都別無去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