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房門開了,梅根站在門口,微笑著和她一起走進了客廳。
“嗨,你好,”梅根說,“我已經派僕人去叫威爾·艾伯斯了,他馬上就到。四個蘇格蘭人已經在德夫林的房間裡候著了。”梅根眼睛看著另外一間房門,笑著說:“我們運氣還真好,住在北邊的鄰居肯尼迪先生碰巧有個叔叔來拜訪他,那位先生很隨和,願意幫我們一把。哦,親愛的,你看上去很驚訝,是不是沒想到我那麼快就把事情給安排了?”
金白利的確驚訝極了,她大張著嘴,現在趕忙又把它閉上。她驚訝嗎?不,她是高興得差點笑出聲來了。她心中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一下子暢快極了。而梅根呢,只是好奇地看著她,臉上絲毫沒有責備的神情。看來她還沒有聽到金白利的醜事。
當然,那並不是說她就可以完全得到解脫,再也不用面對那難堪的一刻了。但不管怎麼說,起碼現在她可以暫時迴避這個問題。是的,這結局太出乎她的預料了。目前對於她的“醜事”的擔心已經佔據了她的整個大腦,或者說她的自責已經吞沒了她的心靈,她根本就把拉克倫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更別說什麼威爾·艾伯斯了。
金白利定了定心緒,輕聲說,“我原以為這事得費些時間來著。”
“不,我今天一大早就開始安排了。除非肯尼迪先生不在家,才可能推遲我們的計劃。結果一切都很順利,而且肯尼迪先生還叫上了他的叔叔。其實,你知道我一直對拉克倫是小偷這件事有點疑惑不解,可德夫林卻那麼肯定——噢,有時我真想證明他是錯的。”梅根嫣然一笑:“不過現在好了,一切準備就緒,而且參加的人有四個,這樣又給威爾·艾伯斯的猜測帶來了一定的難度:我希望幸運之神別太垂青他了。”
金白利點點頭。梅根是對的,四個蘇格蘭人無疑要比三個好得多。
拉克倫那天的推測沒錯,盜馬賊果真沒有再到小屋去。小屋周圍佈下了天羅地網,小偷肯定是嗅到了火藥味兒,不敢再鑽那個陷阱了。現在金白利已經不是個局外人,因為她要嫁給那個被指控有罪的男人。如果那人不能洗刷罪名,那就意味著擺在金白利面前的難題又多了一道,即她要面對一個即將鋃鐺入獄的丈夫。要真那樣的話,她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就是打起行裝躲到另外一個國度裡,從此銷聲匿跡。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實行這個計劃。
不過,也不能完全指望這個計劃。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萬一艾伯斯僥倖猜對,那怎麼辦?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繩,如果再沒抓住,那下一個計劃是什麼?該死的,看來她還得另謀他法。
突然,金白利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一個個鏡頭在眼前閃過。她反覆回憶著幾天來發生的事兒,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生怕遺漏了什麼。從盜馬人作案時間,拉克倫酒醉不醒,艾伯斯頭上的“傷疤”,一直到盜馬人不愛護馬,沒把母馬和公馬分開
突然,一個疑點冒了出來。這是她過去從來沒有考慮過的,那就是艾伯斯那種階層的人,怎麼會想到去誣陷一位紳士呢?哪怕那人是個蘇格蘭紳士,他也不敢啊。當然,除非那紳士真的做了壞事,那又另當別論。可拉克倫“盜馬”一事純屬子虛烏有,這事更像是有誰在背後指使他。那麼這人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膽量?莫非是另外一位紳士?一位能跟拉克倫平起平坐的紳士?
“夫人,您叫我來有什麼事?”
兩位男傭人把艾伯斯領進了屋,顯然他們沒告訴他夫人為什麼召他前來。他看上去很警覺,也很緊張——當然,這只是一種推測,要是他與此事無關,要是他心中沒藏著鬼,那麼他這表情說是好奇所致也未嘗不可。
梅根微笑著讓他平靜下來:“艾伯斯先生,謝謝你能來。不會花你太長的時間,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簡單證實一下,你就可以回去幹活了。”
“什麼問題?”
“有關盜馬的。”
艾伯斯的表情立刻變得警覺起來,“難道那天我沒有回答尊敬的主人提出的所有問題嗎?”
“你已經回答了。只是公爵當時太心煩意亂了,他難免會遺漏掉一、兩個地方。畢竟謝靈·克羅斯過去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現在我問你,麥格列高先生當時究竟說了些什麼話,讓你認出了他的聲音?”
“啊,尊敬的夫人,我想不起來了。”
“再想想,艾伯斯先生?他是對其他人講話,還是在自言自語?或者是衝著馬說話?他是輕聲地說,還是大叫,還是……”
“他跟平常一樣地說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