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裡,省得它不自量力地出去吹風淋雨。
靠向椅背,他長長吁了口氣,視線不離房間中央裝飾用的立體地圖。
關鍵是快。德修普和貝姆特鞭長莫及,不用擔心;梅蓮可性子保守,即使看出不對也不會貿然行動;拉克西絲最棘手,卡薩蘭雖然體制落後積重難反,但她有一支專屬於她的部隊,又機智果決,以防萬一,還是多佈置幾道防線。
想到這裡,他反射性地看向沙發。頎長的身影舒展雙臂,慵懶的姿態讓人聯想到打盹的貓咪。眼波流轉間,卻有一種連野獸也會退避三舍的睥睨之勢,混合著自然散發的風情。
一剎那,羅蘭將他與拉克西絲重疊。
不愧是流著相同血緣的祖孫。
“徒弟,你在傷腦筋嗎?”帕西斯屈起一邊膝蓋,手肘和下頜靠著,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似水瀲灩的銀髮披散;雙頰浮著淺紅,襯得他秀麗的容顏更為耀眼;華奢如琉璃的碧眸笑意盈盈,是純然放鬆的調侃。
“不,只是思考。”羅蘭實話實說,目前的局勢他早就預計到,各項準備也已落實,出於謹慎的天性,才反覆考慮,“過來,我幫你梳頭。”
帕西斯東倒西歪地走向他,顯然還沒睡醒。
羅蘭一邊熟練地編辮子,一邊數落:“明知咒帶對你多重要,還敢亂扔。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掉。”
暗黑神恢復人形的那天晚上,帕西斯痛得翻滾了一夜,被聞訊趕來的他牢牢按住。折騰到第二天近午,才在巴哈姆斯的幫助下平息。黑龍王的精神力已經達到神的層次,對付如今的賀加斯綽綽有餘。羅蘭本想動用世界之鑰的權能,卻得知師父的靈魂和寄宿者是處於半融合狀態,一旦把賀加斯封死,帕西斯也會因為少掉一半靈魂變成痴呆。
親眼目睹師父的慘狀,羅蘭實在無法不恨肖恩。
而且那幫傢伙還被混亂神的美貌迷得七葷八素,沒一個想到帕西斯會受到什麼影響。
“師父,沒辦法把協調神殺死或趕出去嗎?”認真繫好髮帶,羅蘭詢問。
“有啊。”帕西斯打著哈欠回答,“用滅神劍。”
“滅神劍?”羅蘭一喜,“這世上有嗎?我派人去找。”帕西斯一言不發地拍拍吞日。會意後,羅蘭忍不住提高嗓門:“你居然把這樣一把劍擱在腰上當裝飾!”
“什麼呀,我也用的好不。”帕西斯轉身抗議。懶得跟他廢話,羅蘭直截了當地道:“怎麼用?”
手指心臟部位,銀髮青年微笑:“這裡,一劍刺下去,有百分之一的機率他死,我活下來。”
“”調勻呼吸,羅蘭深深凝視他,“你願意賭嗎?這百分之一的機會。”
“啊,你刺我就賭。”
冰藍的眸徐徐眯起,射出犀利的冰芒,連帕西斯也被徒弟散發出的氣勢凍結。
“你要我,殺了你?”笑如春風,羅蘭柔和地反問。帕西斯打了個寒戰,趕緊賠笑:“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哼。”羅蘭換了個坐姿,表情平靜下來,眼神是蒼涼的漠然,“你也不必打哈哈,除了我還有誰?難道你捨得讓你的肖恩師父做這種事?”
“羅蘭”
“如果你做好心理準備,就通知我一聲。若是不小心刺歪了或刺死了,你也只好認命。”
“對不起啦,羅蘭。”帕西斯苦笑,帶著由衷的後悔勸解,“你別生氣,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也不是誰刺都有用,必須是一個愛我又恨我的人。”當年的賀加斯就是這樣的心情,才能殺死初代的蘭修斯。
羅蘭愣了愣,內心深處浮起異樣的情潮,卻又遙遠得觸控不到,哀傷的水花濺起模糊的記憶碎片,在看清的前一刻就沉澱下去。
“愛你又恨你嗎?”宛如夢囈般呢喃,往常堅定理性的雙眼此刻一片渙散。
帕西斯一震,臉上血色全無,唇情不自禁地抿緊,伸出顫抖的手。
“原來還記得。”
碰觸的瞬間,夢魘破碎。
“幹什麼,動手動腳。”啪地拍掉,像打蒼蠅,羅蘭睨了師父一眼,“要找個這樣的人還不容易,用你的桃花臉去騙一個有骨氣的女人,再拋棄她,保證她第二天就拿著刀上門報仇。”帕西斯暗暗鬆了口氣,哭笑不得地道:“喂~~~”
“喂什麼喂,你又不是沒做過,比如你的前妻。”
對了,羅莎米亞的話——帕西斯心一動:正好也了卻這樁仇怨,讓她超度。
溫柔的女聲幽幽響起,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