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便是元兇,以此推想,他們儘可說我一大早在托木爾峰殺人之後,喬裝改扮,以呂洞賓之名混進天池來。唉,人言可畏,我混進天山來的目的,他們大可說成伺機殺害虛月前輩,甚至比這還說得嚇人。這種事情,再沒腦子之人都想得到。為今之計,只能以呂洞賓之名,竭力周旋,儘可能保得天山派不失敵人之手,方可洗涮乾淨我身上的罪名。若是中間出了岔子,天山派落入敵人之手,我蕭影非身敗名裂不可。唉,我蕭影這一生可真是倒黴透頂,到哪裡都有人說壞使詐。現下我得趕緊想想,明日天山上與群魔大戰,有什麼好的應對之策。”
虛月這時道:“列位俱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肯與我天山同生死,共榮辱,貧道感激涕零。大家這就隨我同上托木爾峰,那兒地勢陡峭,處處險阻,且又處高嚴寒,據險而守,當有一線勝算。”
她說完正要命門下弟子招呼群雄出殿上峰,突有一人神情委頓,撲通一聲跪倒面前,正是紀然。
紀然乃虛月座下首徒,自幼便與凌夢莎燕好。兩人眼見到了談婚論嫁之時,凌夢莎卻突然身懷六甲,這訊息不脛而走,先是在門內傳開,這會兒早已傳遍江湖。知曉紀然與凌夢莎兩小無猜、情深愛篤之人,料定凌夢莎懷了紀然的孩子,不知內情之人,便說天山派女弟子外表個個冰清玉潔,實則**放蕩已極,居然未婚先有孕。
在當時,民風不古,市井生民、商賈名流之間男女之防決堤,未婚先孕之事說將下來,亦不足為奇。可在武林之中,男女之防還是頗為講究,平日男女弟子說說笑笑,抑或男女聯袂飲馬江湖,快意恩仇,生活上的小節,倒不被武林人士所拘。可要是越了雷池,做下苟且之事,立時便會引來武林人士同聲唾棄,為同道所不齒。名門正派中人,更是將這一節看得比性命還要緊。
紀然跪在師父面前,話聲哽咽道:“師父,求您老人家替徒兒做主……”
虛月早就料知他要說自己與凌夢莎之事,當即截住話頭道:“你們之間的事情,待此番劫難過後,師父自當秉公而斷。當此大難關口,拋頭顱,灑熱血,方不愧我天山堂堂好男兒。你這般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成什麼體統!且隨我同上托木爾峰吧。”
紀然蒼白著一張臉道:“師父,此事說不清楚,徒兒只怕不等明日,便會發瘋而死。徒兒心中的苦楚,實在憋不住啊……”
崔赫站在一旁不耐煩起來,大聲道:“紀然,你還嫌丟的臉不夠?你與凌師妹做下苟且之事,還……還……”
虛月朝崔赫怒目而視,喝道:“造次,大庭廣眾之下,你豈可將這事……這事……唉,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吶!”一臉愴然無奈之狀。
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殿中人眾,絕大多數早將天山派這樁醜事聽在耳內,其間好管閒事、喜歡揭人瘡疤,抑或心生邪惡念頭之人,豈又在少數?這等事情,便是正氣浩然之士,亦要窮追猛打,深惡痛絕,何況別有用心之人。如此這般,惹上醜聞之人,不被唾沫淹死,便得有相當厚的臉皮。
聽崔赫這麼一說,眾人心裡登時雪亮:“醜戲登場了!”
經虛月喝止,崔赫、紀然倒是住了口,可那凌夢莎卻沉不住氣了。她躲在群雄間不起眼的地方,早自心裡惶惶不安:“他們都曉得我懷孕之事,這可丟死人了……這可丟死人了……”
做了見不得人之事,整日價便怕醜事揭穿,人心多也如此。其實此事若非崔赫開口說破,殿中絕大部分人倒也記不起來,便是記得,卻也不知懷了身孕者,究竟是何人。
此刻凌夢莎心魔作祟,便以為醜事大白於天下,加之心裡憋著的委屈著實不小。一個沉不住氣,自人叢中跑將出來,撲通一聲,與紀然並排跪在虛月面前。
她面色比紀然更加蒼白,啜泣道:“師叔,我與紀師兄情深意重,弟子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做出半分對不起紀師兄之事!”
虛月搖頭嘆氣道:“啊呀,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等醜事,豈能當眾抖露!你們當真不顧臉皮,我虛月還得顧及天山派這塊門楣!”
然而凌夢莎仍自說道:“師叔,這樁事情,說起來弟子也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我也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紀師兄不相信我,今日唯有一死,以證清白!紀師兄,你信得過師妹我麼?”
群豪盡皆愕然:“這兩人原來是情侶,這姓紀的戴了綠帽,自是可悲又可憐。這小丫頭偷了漢子,懷了孩子,竟然當眾抵賴,不肯說出姦夫姓甚名誰,是以謊稱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天底下竟有這等不要臉的女人,當真厚顏無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