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親一般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我也只說是我自己去尋的,橫豎賴不著爹爹!”
那景老爺想了想,道:“這也是好的,我明天去跟老洪說。”
“你要是問洪叔叔也不是不行,但早晚會讓母親發現的。”
景老爺便再想,道:“現在我們與謝姑奶奶的關係也不錯,我只寫封信,打發你去問她吧。她要答應了就行,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再幫你了。免得你母親生氣。”
景重不禁喜上眉梢,只道自己這計果然成了七八分,只差謝姑奶奶一個點頭了。景老爺便修書一封,只說要兒子歷練,在自家卻怕嬌慣了,但聞謝姑奶奶見識卓絕、又知道教導人,便把兒子託付,只把他當成個普通夥計,要嚴厲才是,另奉上白銀五十兩一封,以為謝禮。
謝姑奶奶見了信上的盛讚,心裡無比受用,又見了那包沉甸甸的銀子,再看景重是個乖巧伶俐的,此事竟無一點不妥,就答應下來了。她又想,就是景重把事情辦砸了,還能再找景老闆要銀兩墊賠呢!可不是好事,哪裡找到不要錢還倒貼白銀的好夥計?
30、
謝姑奶奶笑道:“你喜歡做什麼呀?且跟我說說。”
景重便道:“我喜歡酒,願意當賣酒的營生。聽說有個‘鐵燒喉’要進,又是姑奶奶親辦的,我便想協這個。”
謝姑奶奶想起前些天的事,見現應了景,就笑著捏他的臉說:“你這人小鬼大的,竟沒有克治你的符了!”
景重也笑了,說:“姑奶奶若是疼我,就應了我吧!”
謝妃說道:“誰是你姑奶奶?當家們、夥計們都叫我‘娘娘’,你也跟著喊這個罷。”
景重才記起,謝姑奶奶因為名叫“妃”,所以家裡人都混叫她“娘娘”,叫著叫著也習慣了,只有外人才喊她姑奶奶的。景重便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娘娘”。
謝妃又說:“既然你爹說要我嚴治你的,我又是個較真的,就不客氣了。第一,你來兒就沒法當少爺了,我也不與人說你說誰的兒子,我料你也不會渾說。第二,雖然你是有錢的,錢也是你的,但不準亂花,吃喝什麼的,與其他夥計是一體的。第三,我照樣給你發糧,包你食宿,這件事辦下來,我給你五十塊錢,若有好的、或是打賞的,另外再算。你要是不依這幾件,我也不敢收你。”
景重便道:“我本就是打算當這麼個夥計的。”
謝妃笑道:“到時可別喊苦了,不然,我先啐你一臉,再拿你老子問罪,害我當小人。”
說著,景重回去就跟景老闆說了,又把謝妃的約法三章講了。景老爺點頭稱讚,只說:“我還怕她交閒差給你。若真如此,我這封白銀送得竟十分值當了。”景重也喜不自勝。
第二天,景重便往那裡去,又跟粉黛推說是去謝家小住。粉黛沒疑心,就讓他去了,只包了份禮,叫他送給謝妃,到人家家裡要知道守人家的規矩,他一一應了。景重把禮物送給了謝妃,謝妃揭開一看,竟是一條煥彩圓潤的珍珠項鍊。謝妃笑道:“了不得!你家又送銀子又送珍珠的,叫我怎麼敢管束你!”說著,謝妃又叫人拿了一個錦盒,裡面裝的一個珍珠嵌瑪瑙的手鍊,她只問:“你娘素日愛這個顏色麼?”景重道:“愛的很。”她就說:“這就好,等你回家時,就帶上這個給她。你爹的銀子我白收了,你孃的我可再不能貪了。”景重道:“只怕她不肯收。”謝妃便道:“你只說是我的義女要孝敬她的。”
說完,她就打發景重去換衣服,穿的棉麻衣服,和夥計們是一樣的。雖然說要一視同仁,但究竟是不能的。她也沒吩咐景重去幹粗活,雖然她不說這人是誰,又不許人說他是誰,但耳聰目明的夥計都知道,因此待他終究是客氣一些。景重心裡明白,也只管和他們說笑,吃穿也和他們一樣。
這事倒不難辦,謝家本就是大商戶,一切都是現成的。但落到細處,還是有不少牽牽絆絆的要煩,上有官府打點,下有走轉獲利,件件都是煩的,景重又是新來,大家見他沒脾氣,越發使他,他只是去辦,其中若有點辦錯了,雖然不會像一般新人那樣被痛罵,但仍少不了受點嘲諷白眼。景重只道:自己沒錯,別人又如何挑我的,想是我辦錯了,才被指責了,本也無可厚非,但求下次做得更好便是。
因此他仍殷勤說笑,不露一點不樂。謝妃見他果然老實能幹,也喜歡他,只道:若不是有錢的哥兒,我早收他作我兒子,正是左臂右膀都齊全了。
且說景重跑了一通回來,也沒空吃飯了,本想去洗臉睡覺,卻見一個女人來,叫他去見謝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