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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讓他們喝的嗎?”

君嘯想了想,“我允許的。”

“老闆娘那晚做了些什麼?”

“她對我們很客氣,說酒樓難得有官老爺來,酒錢給我們減半。”君嘯的語音很低,神情沮喪。花非花淡然地問了句:“她很美,是麼?”君嘯聞言,像被一根針刺了,差點跳起來,繼而沒有表情地跟了一句:“是很美。”酈遜之瞥了花非花一眼,猜想她的用意。

花非花抬頭望了望牢門,“他怎麼還沒回來?”正說著,江留醉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臉急迫,手指著外面叫道:“不好了,那十幾口箱子全被燒掉了!”一言既出,酈遜之霍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運官銀的那批箱子,本來放在大理寺東面的證物房裡,如今房子起火,火勢太大,怕是搶不出來了!大理寺的人正在救火,不過我想無濟於事,恐怕連起火的緣故都查不出。”江留醉抹了把汗,雖是冬日,在大火邊上待了一會兒,加上來回奔跑,著實出了些汗。

花非花遞了手巾給他,他衝她美美地一笑,擦起汗來。

酈遜之的臉上飄滿烏雲,“我們又遲了一步。”他的聲音中有自嘲與不服,“好得很,看來他們已經盯上了我。”江留醉問:“你是說,對方知道你會來大理寺,先斷了你的後路?”酈遜之並無畏懼,相反充滿信心地道:“且讓我慢慢找到他們的馬腳。”忽然想起一事,問江留醉:“對了,你到京城後,有沒有遇上過追殺你的人?”

江留醉搖了搖頭。酈遜之沉思道:“我感覺今日之後,會發生很多不尋常的事。”他看了君嘯一眼,“箱子既然已毀,我們就從其他線索著手。君將軍,以後若再想起什麼,煩勞傳個話給我,這件案子交由我審理,我會交代大理寺的人不要為難你。你歇息吧。”

君嘯奮力坐起,低頭向酈遜之拜了拜,“大人,犯官不敢多說,只想請大人能在皇上面前為嘉南王說幾句公道話,不要讓王爺進京。如果王爺進了京,我怕……我怕會有更大的事發生。”

酈遜之點頭,“我明白。你放心,我會盡力。”他向江留醉和花非花使了個眼色,三人一齊往牢門外走去。酈遜之在門口回頭看了君嘯一眼,他正在出神地想著心事,對君嘯而言,他有許多時間可以慢慢地想心事。

酈遜之走到牢外,看見沖天的火焰正傲慢地燃燒,絲毫不理會人們潑向它的一盆盆水。金攸氣急敗壞地站在遠處叫喊,指東指西,救火的人亂得像沒頭的蒼蠅。屋門上的大鎖已被開啟,裡面處處是放肆的火焰和絕望的證物。這場火,會燒掉多少有用的證據,毀去多少人的希望,酈遜之不知道,但他休想再從這座變成火爐的屋子中找到任何有用之物。

他沒有再和金攸打招呼,徑直往大理寺正門走去。走到門口後,他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的空氣,試圖拋開心頭的壓抑之感。回頭找江留醉時,卻意外地發現只有花非花一個人,不由奇道:“江兄弟呢?”

花非花道:“我看見他去找大理寺的人,想是他有話要問。”酈遜之不以為然,心想江留醉再問也是徒勞無功。當下問花非花:“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花非花道:“不必。我今晚要去十分樓,你可有興趣同去?”

“十分樓?”酈遜之忽覺撥雲見日,“對,是該去見見那個若筠,弄清她的身份。好,我和你同去。”

“酉時我在十分樓外等你。”花非花丟下一句話,飄然而去。

酈遜之望著她的身影,有種似幻似真之感,他知道她是如影堂的一個“影子”,但不願意真的看到一個影子般飄忽神秘的人。她身披的那抹紫色雲肩,如薄薄雲霧矇住了她的人,也遮住了她的心。她身上有太多謎,而他又不便相問。

他不禁想到那個叫芙蓉、或者叫藍颯兒、或者叫若筠的女子,她們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不同的人?她和這個案子緊緊纏在了一處,成了此時唯一的線索。對方能請動她、請動斷魂、請動紅衣和小童,能在大理寺獄君嘯的食物中下毒,能燒了大理寺的房子而不被人發覺──只有劫官銀的人才有這樣的手筆,他們已習慣了讓別人感到意外。

那他該做些什麼去反擊?

酈遜之茫然地走到大街上,終於,熱鬧的街市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家家地看著貨攤,拿起一個又一個的小玩意兒,彷彿從前站在小佛祖身邊,好奇貪婪地盯著光怪陸離的一切。他想到了梅湘靈之女梅紈兒,她一直很羨慕他可以到陸上去闖蕩,他也每每以所見所聞來炫耀。

他手中拿起一面小鏡子,花紋繁麗,造型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