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的上海郊區金山縣,曾從地方財政中一次簽發“串連費”50多萬元;很多地區發給知青路費,予以各種方便,如據黑龍江省巴彥縣的知青說,“###”一開始,當地的“一小撮走資派”就煽動知青回城串聯,還發給每人300塊錢,讓他們回城另找工作。這些錢,正如中央所要求,都是從國家或地方財政中開支的。
最甚的是新疆。新疆為參加“大串連”的師生和群眾所發放的補助都堪稱優厚,並不是僅僅對知青才是如此,烏魯木齊市有中學生描述當時情形說:
從去年(即1966年)12月開始,新疆地區出發的長征隊很多,尤其今年以來更多。不少地區給長征隊發了許多東西,如上好的皮大衣、皮帽、鞋、棉衣、棉褲、水壺、裹腿、手電筒及各種補助費等。由於長征人數很多,沿途每隔二、三十公里就設有接待站,每個接待站各有幾十床以至上百床新棉被等,並派專人接待……有的地方接待不了那麼多人,就想辦法用汽車送往別處烏魯木齊市第八中學“六六?八八”戰鬥隊造反長征隊:《打回老家來,就地鬧革命》,《新疆日報》,1967年1月17日。。
很難想像遠離家鄉的上海知青能抵禦這種聲勢和###。
滿懷獻身熱情的上海知青到新疆之後,才發現邊疆並非盡如《軍墾戰歌》描述的那般如詩如畫,他們抱怨說,兵團的勞動非常繁重,到摘棉花的時節,每人每天要完成定額100多公斤;有的師自然環境十分惡劣,根本不適宜開墾,結果苦苦幹了幾年,卻發不出工資;兵團中有的幹部對知青十分粗暴,甚至私設公堂,有40多種刑法;女知青的人身安全、婚姻自由得不到保證,有的人竟公然提出“兵團姑娘對內不對外”的口號,很多知青感到後悔,想方設法要回上海去。“###”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機會。
新疆農墾系統的“走資派”最初是極力阻止知青串連出走的,據駐在南疆喀什的農三師知青回憶說,當時兵團領導在沿路設卡,查驗通行證,沒有通行證,誰也走不了,但當“大串連”風潮終於掀起的時候,他們再也無法抵擋了。1966年底,他們發出了一個《處理支邊青年回原籍搞###的四點指示》,據當時報刊的批判,這個指示“煽動支邊青年離開新疆回原籍,還勒令回原籍搞###的青年統統把戶口帶回家去”《新疆日報》,1967年2月1日。。
從《新疆日報》後來刊登的一些批判稿所透露的情況,可以窺見這場返城風的兇猛程度:
阿克蘇豐收農場七連“革命造反團”的部分支邊青年說:“地委利用了部分群眾的革命熱情,開證明,給路費,給皮大衣和氈筒,放走了大批支邊青年。許多不明真相的青年見到如此容易外出,以為中央有了指示,於是大批大批的人都走了,僅元月1日至5日的5天內,地委就給我們農場要外出的人發放經費2萬多元。大批人一走,有的連只剩了二三十人,各連負責人一個個跑到阿克蘇,飽食終日,消閒無事,地委的問題也無人去追了……”《堅守崗位,就地鬧革命,打退經濟主義的猖狂進攻——致全疆支邊青年的一封信》,《新疆日報》,1967年1月19日。
返城風潮(4)
新疆八一農學院“紅旗革命造反團”說:“畜牧廳農場有380名支邊青年,這次外出‘串連’和‘告狀’的就有253人(其中有31人是不告而去的)。農場的當權派給他們發路費和生活費(補助費)共計27000元。農田九隊原有80人,現僅剩十幾人,生產完全停頓。這是經過畜牧廳某副廳長、自治區黨委農工部某副部長層層請示,最後由自治區副主席田仲批准走的。再如水利廳牧區水利隊400人僅剩80人了。有的單位連鍋爐工、炊事員都走了……一些人領上串連裝備後把錢花了,甚至戴上新買的手錶,穿上新衣新鞋,回家‘養神’去了。”《無情揭露經濟主義,堅決打倒經濟主義》,《新疆日報》,1967年1月19日。
1966年9月才到新疆的上海“半工半讀支邊青年”說:“去年11月初,走資派非法批准我廠291名上海半工半讀支邊青年返滬,美其名曰‘恢復學生身份,參加無產階級###’。廠內開支車費16200餘元;行李費19500餘元,伙食補助費1800餘元……(後來)仍繼續允許我廠57名上海支邊社會青年帶職回滬串連,發給串連費4400元,至今未返回。在東方紅高爐勞動的113名上海青年已走了73名。《揭穿煽動支邊青年回滬的大陰謀》,《新疆日報》,1967年2月1日。
本來是由中央正式發檔案發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