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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員H·C·赫魯曉夫的接見。

他們向我宣佈,我已被任命為第62集團軍司令員,並向我交待了任務。

他們的指示大意是:德國人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奪取斯大林格勒。我軍不能把斯大林格勒交給敵人,不能繼續撤退,也無處可退了。而第62集團軍司令員洛帕京將軍認為,他的集團軍守不住城市。

最後,方面軍司令員問:

“崔可夫同志,您怎麼理解這項任務?”

我沒想到會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但也無需多想,因為一切都很明確,不言自明。我立即答道:

“我們不能把城市交給敵人,斯大林格勒對我們全體蘇聯人民至關重要。這個城市的失守將挫傷人民的鬥志。我將採取一切措施守住城市。現在我不提任何請求,但在研究城市形勢之後,我將請求軍事委員會給予援助,而到時請幫助我。我發誓決不離開這座城市,我將採取一切辦法堅守。我決心要麼就守住城市,要麼就戰死在那裡!”

司令員和軍事委員會委員認為我正確地理解了任務。

我們告別了。我想盡快地單獨呆一會兒,思考一下,我是不是過高估計了自己,過高估計了自己的力量。我深深地感到肩上擔子的沉重。任務是艱鉅的,因為敵人已兵臨城下。

走出掩蔽部後,我找到方面軍參謀長I·E·扎哈羅夫將軍,瞭解第62集團軍司令部指揮所的位置。

出發準備很簡單。只能帶最必需的東西,否則汽車裝不下。我命令傳令兵列沃利德留在左岸,找到第62集團軍後勤部並留在那裡工作。列沃利德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沒理解我的意思。

“怎麼啦?”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一切都明白了。我不由地想起他是怎樣成為我的傳令兵的。

列沃利德當時16歲,是共產黨員季莫費·西多林中校的兒子。戰前,西多林中校在白俄羅斯軍區司令部當作戰參謀時,我就認識他。

戰爭開始後,我在斯大林格勒前線見到了西多林。他是第64集團軍司令部作戰處長。1942年7月26日,西多林中校在頓河渡口旁犧牲。我曾幾次見到老西多林和他的兒子在一起,他們形影不離,而且彼此長得很像。7月26日晚上,這個小傢伙到指揮所來找我,報告說:

“司令員同志,西多林中校的遺體已運到。”

我知道列沃利德是死者的兒子,所以一時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坐在我旁邊的軍事委員會委員、師級政委康斯坦釘基里科維奇·阿布拉莫夫扭過頭對他說:

“交給司令部警衛隊長,叫他們挖好墳坑,準備樂隊和葬禮所需的其他東西。”

阿布拉莫夫以前不認識列沃利德,不知道這小夥子此刻的心情,所以說話很生硬。

等到列沃列德走開後,我告訴阿布拉莫夫:

“他是西多林中校的親生兒子!”

阿布拉莫夫瞪大眼睛看著我。

“真的?!”

他驚奇地喊了一聲,就跑去追列沃利德。

16歲的列沃利德·季莫費耶維奇·西多林請求爸爸帶他去前線。他爸爸讓他在集團軍司令部警衛連當了一名列兵。

他很勇敢,槍又打得好,每次任務都完成得很出色。

安葬西多林中校時,我不在常第二天早晨,我準備去自己的觀察所。上汽車時,我看到了列沃利德。他趴在地上,哭得很傷心。我不假思索地喊道:

“紅軍戰士西多林,馬上上車,跟我出發!帶上衝鋒槍,多帶些子彈!”

列沃利德從地上跳起來,彈掉身上的土,整了整軍裝,像箭一樣跑去執行命令。他很快跑了回來,放心地坐上汽車。路上聊起來,我才知道,他母親被疏散到西伯利亞某地。我小心地問他,是不是想找母親。他的眼睛裡湧出了淚水。我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觸到了小夥子的疼處。他堅定地說:

“不去。即使您把我從這裡趕走,我也不會離開前線,我要為父親和其他人報仇。”

從那時起,列沃利德·西多林一分鐘也沒有離開過我。他很安心,甚至在戰鬥中,也是高高興興的。他什麼都不怕,只是晚上夜深人靜時,悄悄地為他死去的父親流淚……

想到這些,他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帶上他回到炮火連天的城市裡。

列沃利德·西多林至今仍在蘇聯武裝部隊中服役,軍銜是中校。他在偉大衛國戰爭中走過了光榮的戰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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