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第62集團軍司令部指揮所的路上,我忽然想起往事。人生中有這樣一些日子,在多年之後回憶起來仍然使人精神振奮,受到啟示。
1919年5月4日,對我來說,就是這樣的日子,它是我的第2個生日。在那天,我被接受加入了布林什維克黨(從1918年11月起,我就參加了黨的同情者小組)。
那天早晨,我被通知參加團黨支部的會議。
“晚上,我們要討論你的入黨申請,”一個共產黨員告訴我說。
我很興奮。整整一天我不是按小時、而是按分鐘計算著時間。我努力埋頭工作,但是辦不到。頭腦中思緒萬千,使我坐臥不寧。當然,我們團的共產黨員不會說我膽孝懶惰、或是不關心他人。
在這方面,我是不擔心的。但是,做一名偉大列寧締造和培育的黨的真正黨員,我夠格嗎?還應做哪些事才能對得起列寧、對得起列寧黨的黨證?
開會時間到了,我心中忐忑不安……
共產主義營的政委伊萬·雅科夫列維奇·戈爾布諾夫主持會議。會上,首先悼念了在戰鬥中犧牲的共產黨員們。然後,師政治部代表向黨組織傳達了不久前在莫斯科召開的黨的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的情況。他詳細地介紹了代表大會討論的幾個軍事問題。接著,討論黨員發展。
最後,會議主席宣佈:
“瓦西里·伊萬諾維奇·崔可夫提出了入黨申請……”
我站起來,立正站好。有人驚奇地說:
“我們一直以為崔可夫是共產黨員呢。”
“謝謝!”我慌亂地回答說,接著我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和經歷。
會議主席問:
“有要發言的嗎?”
首先發言的是2連連長瓦爾傑馬爾·多梅羅夫斯基。接著是騎兵偵察班長瓦西里·費多托夫。
大家結合作戰情況評價了我的工作,因為那時我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執行戰鬥任務。
同志們一致同意接受我入黨。 表決後,我感到自己已經是蘇維埃俄國的執政黨—列寧黨的一員了。領到黨證以後,我一直把它帶在身邊,在戰鬥最殘酷的時候,在被包圍的時候,在進攻或退卻的時候,都沒有丟過它。
那時,全國各地正熱火朝天地開展支援東部前線軍隊的工作。在我們東部前線各地區,也都在深入貫徹黨的“八大”決議和“八大”制定的紅軍建軍基本原則。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參加了大會工作,這就保證了列寧提出的黨領導軍隊的總路線的貫徹。托洛茨基貶低政治委員和軍隊黨組織的觀點,受到黨的批判和堅決抵制。
4月10日,B·A·列寧發表了致彼得格勒工人信,號召動員一切力量粉碎高爾察克匪幫。中央政治局僅在4月下半月,就6次開會討論東俄的局勢,對與高爾察克作戰的各集團軍,給予具體的指示和幫助。莫斯科、彼得格勒、雅羅斯拉夫利、薩馬拉、喀山等城市的黨組織,動員共產黨員踴躍參加為東部前線組建的補充連和補充營。
4月底,米哈依爾·瓦西裡耶維奇·伏龍芝指揮的東線南部集團對高爾察克實施了主要打擊。其作戰路線是:從布祖盧克地區出發,經別列別伊到馬法。高爾察克軍隊的左翼被擊潰。這為我北部集團的第2集團軍、繼而是第3集團軍的戰鬥準備和轉入決定性的進攻,贏得了時間。
5月下半月,第2集團軍,其中包括步第28師,準備強渡維亞特卡河。
……5月20日,也就是進攻前4天,弗拉基米爾·馬丁諾維奇·阿津來到了馬馬得什。我在第3旅旅部向他報告了自己的姓名、職務,旅長戈尼欣也在常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傳奇般的人物。他中等身材,體格很健壯。不過,我當時沒能仔細打量他。原因是他的眼睛。那雙眼睛強烈地吸引著我,那是一雙蘭色的大眼睛,同時是冷酷的、銳利的。想不看他的眼睛是不可能的。他看了看我,一開口就以“你”相稱:
“你這樣年輕就當上團長了?”
我立刻回答說:
“阿津同志,您也不老呀!”
“老是不老,但是活了很久了……是共產黨員嗎?”
“是,”我自豪地答道。
“你的團在哪?”
“正在城市南北兩側防禦敵人。”
“你要防禦很久嗎?”
“我想,您一到來防禦就結束了。”
戈尼欣旅長插話說:
“阿津同志,他覺得進攻比防禦更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