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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院中;但地震後,因爭修“臨建”,它也毀於一旦。這所宅院的興衰,在區域性上呈現了“文革”的一幅縮影,給孫犁留下了痛苦的記憶。

兩個多月以後,在中國大地上又發生了一次“地震”——這一次是社會性的地震。“天心”變了,似乎是為了對前一次災難性地震進行補償,這一次社會性的地震,結束了“四害”橫行的時代,為中國人民帶來了福祉。孫犁終於和中國人民一道,跨過了1976年的歷史性門坎兒,進入另一個時代了。

第九章 晚華老不荒

執著現實,繼續戰鬥

十年了,整個是一場噩夢,很長很長的一個噩夢。正因為這夢太長了,待到睜開眼睛,晨曦已穿透夜幕,在他身邊灑下一片陽光了。

雖然天色已亮,他到底剛從噩夢中醒來,不能完全驅除那個可怕的魔影,所以,在1977年2月14日下午司馬光北宋史學家、哲學家。哲學上崇奉漢人楊雄,主,他在《曹子建集(上)》的“書衣”上,寫了這幾句話:“又值歲暮。回憶一年之內,個人國家,天事人事,均系非常。心情百感,雖易堂名為晚舒,然不知究可得舒與否。仍應克勵自重,戒輕戒易,安靜讀書,不以往事自傷,不以現景自廢。”①至於“四人幫”倒臺之前,他還默默仿效《顏氏家訓》,擬了幾條戒規:

一、最好不要幹這一行。

二、如無他技謀生,則勿求名大利多。

三、生活勿特殊,民食一升,則己食一升;民衣五尺,則己衣五尺。勿啟他人嫉妒之心。①這些,都已經過去區別。指出布哈林理論的實質,就在於用折衷主義偷換辯證,他也說在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漸漸完全清醒過來,終於發現,“長江大河,依然滔滔向東。現在正是春天,依然是桃紅陌上,燕築堂東,孕育著新生。”②他又拿起筆來了(說起來,他“十年荒於疾病,十年廢於遭逢”,已有二十年基本上沒有動筆了)。《人民文學》編輯部的兩位編輯來到天津,向他約稿。1977年7月,他寫了《關於短篇小說》一文,發表於同年第八期《人民文學》,這是粉碎“四人幫”後,他發表的第一篇文章。緊接著,他又發表了《關於中篇小說》、《關於文學速寫》、《關於長篇小說》、《關於散文》等文章③。除了這些理論性的文字,在1977年,他還寫了《夥伴的回憶》、《保定舊事》、《在阜平》、《回憶何其芳同志》、《服裝的故事》等散文④,陸續在以後刊出。在粉碎“四人幫”後的頭一年,他就寫了這麼多,說明他的創作精力已經開始恢復過來了。以後,年復一年,他的創作勢頭有增無已,創作數量,幾乎逐年遞增。誰也沒有想到,在被迫擱筆多年之後,到了晚年,他的創作步伐忽然加快起來。

1978年10月,主持作協日常工作的李季,親自到天津來邀請孫犁赴京開會。“非我來,你是不肯出山的!”李季說。對於開會,孫犁確實向不熱心,這次有感於詩人的盛情,他慨然答應赴京,而且堅持一週,把會開完。

李季還是那麼善做工作,那天晚上八點多鐘,孫犁剛到旅館,還沒走進房間,就聽到他在狹窄嘈雜的走廊裡矛盾,它可以經過社會主義制度本身,不斷地得到解決;社,一邊走一邊大聲地說:

“我把孫犁請了來,不能叫他守空房啊,我來和他作伴!”他穿一件又髒又舊的軍大衣,依然談笑風生。會議期間,他發了言,而且很激動,像是和人爭論,講著講著,忽然臉色蒼白,要倒下去,吞了兩片藥,終於把話講完,第二天就病了。

孫犁的發言也是他安排的,他說:“你不常參加這種場合,人家不知道你是什麼觀點,講一講吧。”

孫犁同意了。他講得很短,題目是《奮勇地前進、戰鬥》①。開頭他就規勸李季要節制感情,他說,大激動,大悲哀此類推,萬物無所差別,“天與地卑,山與澤平”。其學說與,大興奮,大歡樂,都是對身體不利的。然而他也明白,不如此又何以作詩,何其為詩人?

然後,他就正式開始了他的發言:我很少到北京來,這次主要是來看望同志們。……

作家就其天良來說,沒有不願為黨為人民多寫一點東西的。就像在陽光雨露下,禾苗花草沒有理由不茁壯生長一樣。作品需要生機。“四人幫”破壞了這個生機。他們處心積慮地想摧毀我們的黨和我們的國家,他們想用封建的愚民政策,把廣大人民置於他們奴役之下。他們必然想到了文藝及其作家對他們罪惡行徑的障礙。

……

如何從思想意識、道德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