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過……被訓練做接棒人的是山恩。他是天生的牧羊人,而我則是天生的都市人。母親希望他兩者都是,但我不認為他喜歡那樣。母親希望我像他和父親,我不可能辦到。結果是,沒有人能夠擺脫這裡,也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滿足。”
“什麼能夠令你滿足呢,科林?”
他皺起眉頭。“金子吧,我想。我知道這裡有金礦。沒人相信我,不過,我知道這裡絕對有。”
“有的人試了好多年卻一無所獲。”她謹慎地說道。
“我知道。我在報紙上讀過澳洲人去加州淘金,卻失去一切的故事。如今風水輪流轉,換成美國人拋下一切,跑來澳洲淘金。四年前,在這裡的山裡,馬嘉麗河的沿岸有挖到大金礦。我知道只要我們繼續鑿這些山,就會發現作夢也想不到的大財富。”
“這種淘金夢已經毀掉了無數的人。”
“它不會毀掉我。再說——只要成功了,我就能向母親證明我有我的價值。”
妮娜明白這一點對他有多重要。
他們爬上一座山,在山巔處停下。他們腳下是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山谷,期間點綴著無數正在吃青草的雪白綿羊。一條半乾涸的小溪流像一條銀蛇般婉蜒過山谷,靠近一叢黑綠色的樹林處,一個大水洞切開溪流,幾隻綿羊正在那兒喝水。
這片土地的遼闊與綿羊的數目讓妮娜倒抽一口氣,她突然覺得在廣大的不可思議的澳洲原野,自己宛如滄海一粟那樣渺校山谷下矗立著一棟木屋,一縷青白色的炊煙正嫋嫋地從煙囪冒出。幾匹馬拴在欄杆旁,大樹的樹蔭下則趴著三條狗。
科林綻出滿意的微笑,打破沉默。“看來我們正好趕上午餐時間,多麼幸運!我們下去做個不速之客,如何?”
“也許我們不該那樣做。”妮娜忽然覺得不太樂意,一種她在倒追山思的感覺襲向她。更糟的是——她不希望他因為她侵入他那屬於男人的領域而生她的氣。
“別現在畏縮嘛,柯爾小姐。”科林說,彷彿看穿了她的心理。“沒有撤退的時間了,所以,前進吧.人生永遠要向前進!”
妮娜拋給他一抹慘慘的微笑。她把他的話當成一種鼓勵,並朝他伸出右手。“你說的對極了,夥伴!”她和他握握手。“那麼,我們前進吧?”
在木屋裡,山恩和其他七個從青少年期起就為火樹工作的牧羊人,在餐桌前坐下。不久,另外四個學徒也加人他們。山恩一向喜歡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說笑的氣氛。然而這陣子,他老是想著老媽和他的那番談話,想著在回席德尼的旅途中,德瑞克告訴他的關於老媽的健康訊息。科林表示想分擔一些責任令他既喜且憂。而在月光下的池畔吻妮娜的回憶,更是時刻索繞於他的腦海,甚至夢鄉。那些牧羊人不時取笑他,想讓他擺脫心不在焉的狀態,卻都無法成功。
這一餐的咖啡煮得特別濃。他嚐到那苦澀的滋味,便扮個鬼臉。也許他該考慮今晚回家吃晚餐。在老媽硬要舉辦的那場該死的星期六晚宴來到之前,他希望能回家幾趟,無奈他太忙了。真希望能完全逃掉那場宴會,他痛恨那類事情。老媽會圍在他身邊,以確定他有被介紹給谷地裡每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並且向他報告她們的嫁妝有多少。整件事情絕對會讓人窩囊透頂。
妮娜·柯爾的臉再度浮上他的心頭,地猜自己仍然對把她帶來火樹這檔事感到內疚。他或許不該那樣匆匆僱用她。或許應該事先告訴她更多關於老媽和火樹的詳情。不管老媽認為她隱瞞的有多好,山思知道她認為妮娜不適合他。難道他之所以會這樣想妮娜,是因為老媽不贊成嗎?
待在外圍牧場的這幾天,這種現象越來越嚴重,他幾乎隨時隨地都會想起妮娜,想起她的眼睛,她的秀髮,她的嘴唇的滋味,她貼著他的大腿的臀部曲線。
妮娜的情影再次浮現於他的腦海。他甩甩頭,想揮除那影像,但它不肯離去。每一次他靠近她,他就可以感覺到在她甜蜜、純正的外表下,潛藏著一個熱情如火、有血有肉的女人。是的,他對妮娜的感覺與老媽無關。
他皺起眉頭。再過幾個禮拜,妮娜就會回美國,然後一切都會恢復舊觀。是嗎?
木屋外傳來敲門聲,把大夥都嚇了一跳,房門被推開,科林站在門口,他的臉上擺著一抹大刺刺的笑容。
“注意,夥伴們,小心你們的言談舉止,我們有一位客人!”
這樣宣佈之後,他催促神色扭促的妮娜進屋。妮娜羞怯的踏進屋內,穿著馬褲的她看起來十分狼狽,她的臉沾滿泥巴.溼淋淋而且凌亂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