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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偏執。他早該同皇后坦白,他不是她的兒子。即便她要完全站在陛下那一邊也好,可不是便不是,她有知情的權力,無論會帶來傷害還是別的什麼。更何況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往事已矣,即便再生波瀾,也不會再掀起駭浪。

桑田一路護送霍蘩祁歸府,門前雙花大紅燈籠隨風飄搖,貼滿了喜字的木門,紅得灼人眼睛,桑田不由得一嘆,“阿祁,從小我便覺著,你的夫君將來必是人中之龍。”

霍蘩祁困惑,“為什麼?”

雖則確實是這樣沒錯,但霍蘩祁奇怪,她從小便不怎麼合群,生得但凡有幾分姿色的小姑都以郭媛為尊,又逢著絲綢生意的興起,正落在她們爺孃頭上,所以她們才是芙蓉鎮人人稱道的好命女。

桑田與她對視微笑,“你從小便心氣兒高,又不肯服人的,我便想將來有誰降得住你?我又素來知道你的脾氣,遇不上你喜歡的,你只怕一輩子獨處,也不肯嫁人的。”

條條被他說中,霍蘩祁不大好意思,偷偷轉紅了臉,此時日暮冬風一起,滿牆紅綃都漾起紅浪來,她越過桑田,只見阿二阿大他們繞過了東牆,轉到後門去了。

她趕緊將扇子籠回袖中藏好,果然便見他獨行歸來。

桑田見她改了臉色,驚奇地回眸,此時一襲水墨對襟繡裳的男人,腳步也正停駐,桑田一眼便為之驚豔。

平心而論,他自問識人無數,但從未見有如此卓絕孤傲、矜貴俊美的男人。

霍蘩祁迎上去,抱住他的手,“你回來了,還順利麼?”

有生人在,他不大習慣被霍蘩祁親暱地在身上亂蹭,將她的爪子握住了,淡聲道:“嗯。”

霍蘩祁歡喜地給他們引見,“阿行,這個是我小時候很照顧我的一個哥哥。”

又指了指步微行,“這個就是我夫君了。”

桑田微笑著見禮。

步微行看他不慣,桑田這人看起來一臉春風,一副做派倒與顧翊均很有幾分相似。顧著霍蘩祁的面子,也沒說道,答應了一聲,算是問了好。

霍蘩祁請人進去小坐,桑田也答應了,兩人倒是旁若無人的,霍蘩祁引著他入門,將步微行落在身後,他眉心微陷,一股悶火來得無聲無息。

江月也悄然凝視了太子殿下一眼,抿著嘴微笑,碎步邁入了門檻。

一路走來,她也發覺了霍蘩祁與桑田是可以無話不談的,倘使是那日的劉阿滿,殿下至多給他個教訓,讓他不敢惦記自己的女人,至於桑田……還真是讓他沒轍。

太子殿下自幼性情淡漠,為人也板正,但他只不過是因著自己並沒什麼在意的東西,一旦有了失之我命的牽絆,這種人會變得極端、變態的小氣。這是言諍給的第二個錦囊裡說的,讓阿二他們防著點兒,切不可讓情敵近身。

但阿二他們就是這般防著的,不但得近身,還得讓太子殿下好言好語與之交涉。這種窩囊氣他可是從來不受的。因著保不準那桑二哥不是覬覦霍蘩祁的宵小,而是正經的大舅哥,他們生了齟齬只讓霍蘩祁不快。

江月心裡想著,殿下就該早早地弄清阿祁在芙蓉鎮還有哪些親朋,不如一個個問了好,便啟程回銀陵,也省得到了如今,還得亂加陳醋。

前堂裡擺了一張桌,今夜團圓,夏槐來擺了一桌酒菜,琳琅滿目。

她是銀陵人士,這酒菜多以江南小炒為主,多是蓮藕、蝦仁之類,桑田確實也餓了,不過他沒有用膳的心思,至多再過半個時辰,他也該回府上問父母的安,留不得久的,因而只飲了幾盞清酒。

步微行進門時,臉色看不出絲毫不愉,他們挨著一排坐,他便坐到另一旁。

霍蘩祁猶若未覺,只得體貼的江月來看茶,他蹙了眉,因著桑田似乎正說到緊要處,兩人都在笑。

“阿祁你可還記得,後來那阿宏便真的跳到水裡了,他說他滿身的跳蚤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亂顫、前合後偃的,步微行的手握住了青瓷小盞,指尖微微泛白。他如何不知,霍蘩祁在自己跟前從不這樣笑,是心有所畏,還是顧忌他生怒。

霍蘩祁擦掉眼淚,笑道:“桑二哥,還得是你水性好,要不是你,我就被淹死啦!多謝你救我上來,沒讓阿宏的奸計得逞!”

江月在一旁看著,出聲咳了一下,但霍蘩祁絲毫沒得到提醒。

那青瓷被殿下捏出了裂痕。

江月駭了一跳。

男人的佔有慾強盛得可怕,尤其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最尤其,是這個男人被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