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深埋地下,在幾人苦惱之際,西門吹雪同西澤忽然抬頭看向黑暗中一個方向,花滿樓耳廓微動,若有所思的歪了歪腦袋,西澤輕輕說道:“有一陣很醇厚的酒香。”
“誰!”陸小鳳一怔當即猛然轉頭看向黑暗,喝道。
篝火光芒之外,一個紅衣的身影自黑暗中緩緩步出,仰起的小臉白若凝脂,精緻的小臉上帶著絲笑意,那股酒香便是來自女子身上。
在女子出現之時,西門吹雪已經緩緩立起,拇指輕輕劃過劍柄,西澤知道,那是拔劍的徵兆,意味著將有生命流逝。
那女子像是嚇了一跳,誇張的大大退了一步,面上驚慌失措,一舉一動卻帶著種優雅自然的韻味。西澤眯了眯眼,昏暗的火光下隱約看到女子黑亮的眸子裡滿滿的戲謔與安之若泰,她攤開纖嫩白皙的手掌在眾人面前,道:“我這次可沒拿劍。”
想要移開的目光忽然頓住,西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女子火光下顯得格外柔嫩的小手,淡黃的火光下豔紅色的彼岸花呈現誘人的緋橙色,姿態妖嬈的附著在女子靠近腕部的手掌側面。
抬起手一把握住身旁西門吹雪握劍的手,被撐起幾分的寶劍悄無聲息的滑回劍鞘,西門吹雪一頓,垂眼看向西澤。
西澤收回視線,抬頭迎上西門吹雪望過來帶著疑問意味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抿了抿唇角,接著加大了手上握著的力道,然後緩緩將西門吹雪扯了回來。
西門吹雪頓了頓,平靜的目光劃過西澤唇邊,望進西澤反射著火光的眼,終於緩緩收回氣勢,順著西澤力道坐回去,收回手將劍靠著身邊的樹放下。
那女子看著兩人互動,有神的大眼眨了眨,然後笑嘻嘻的從身後變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小瓷瓶,微啟的瓶塞裡醇香的酒味隨著風飄出,瞬間勾起陸小鳳的饞蟲。把玩了兩下,那女子瞥了垂涎欲滴的陸小鳳一眼,噗嗤一聲笑出來,彎腰將瓶子遞了過來:“喂,送你們啦。”輕輕眨了眨眼,反手指著不遠處意有所指的曖昧笑著:“我在那邊哦。”
說完,沒有其他任何多餘的作為,甚至沒有告知名姓,女子瀟灑的轉身離開,不久後她離開的方向遙遙亮起一星篝火。
陸小鳳愣愣的看著手裡似乎帶著女兒香的酒瓶,怔怔的轉頭看著西澤,異常認真的問:“你說,酒能喝死人嗎?”
“問我?”西澤疑惑。
“當然問你,江湖不是傳言祁曄山的劍客釀得一手好酒嗎,一杯酒絕倒天下人。”陸小鳳本就是隨便問問,就算真能喝死人,美人送出的酒他也會甘之如飴的一口飲下。抿了一口瓶中的酒,讚歎了一聲,接著沒有絲毫遲疑的轉移話題貌似認真的調侃西澤。
“不過都是傳言罷了。”他笑。“我的確釀酒,但我可不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喝,沒人喝過,自然也沒人告訴我它到底好不好喝。”不過,想來該是不錯的。
西澤垂眼,眼睫打下一層陰影,否則那人也不會總是喝。只是一瞬,就又張開眼,清透的黑色眼睛裡滿是隨性的笑意。
“無風不起浪,沒人喝過怎會有那些傳聞。”陸小鳳搖搖頭明顯不信。
“這麼說起來,也不是沒人喝過。”西澤側了側頭,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但那實在不能算是人。”
不算是人?這下,連花滿樓都覺得好奇了。不是人便不是人,哪裡還有什麼“不算是人”。
“因為他大約已經不在這世界上了,即便算,也該算是鬼。”西澤回憶著。“我挺小的時候了,那個人教會了我什麼是劍,後來我親手為他立了碑。”
西澤殺了他!?可是西澤語氣平淡的好似喝了口茶而非殺了一個人,這可一點不像是西澤的作風。陸小鳳幾近驚訝的看著西澤,親手為他立了碑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會是親手殺了人……西澤殺了那個人?
西澤卻只是盯著空蕩蕩的手心,好半晌才抬頭,看到幾人表情,一怔,似乎才意識到不對。“他本就死了。”他解釋著,有些乾巴巴的。
“本就死了?”陸小鳳問。
西澤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氣氛一時詭異的低靡起來。
沒有再多話,今天一天忙活下來卻沒有任何收穫,幾人皆盡疲憊不已。雖然表面上沒有對那紅衣女子表現出多少重視,卻也不會不對不遠處那一星篝火有所防備,前半夜是西澤守夜。
單腿曲膝撐著小臂,西澤看似悠閒的倚坐在樹上,側著頭目光遙遙望著遠處那堆篝火處,眸光有些微恍惚。
身邊忽然一沉,一抹白衣立在西澤身旁,接著矮身坐了下來。即使沒有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