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吉蒂,讓我講真話吧,”塔裡娜請求說:“我知道我會被揭露的。在塔蘭特先生問我從加拿大什麼地方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神色我可不愛看。”
“別理他,”吉蒂答道:“他跟伊琳那些聽話的貓兒沒有兩樣。還有比利,他蠢極了。如果你一下子問他加拿大在地圖上什麼地方,他一定說不出來。艾立克也差不多一樣糟,不過他參過軍,走的地方要多些。當然,他有辦法讓人每年請他到拿騷這個地方去玩,總有人準備給他付船費。”
“不知怎麼的,我認為塔蘭特先生並不是那樣的,”塔裡娜說。
“叫他邁克爾,”吉蒂告誡說。“我從來不記住他們的姓。他們只是伊琳尋歡作樂的朋友,只配用教名——除非你象伊琳那樣,喜歡都叫他們‘親愛的’”
“你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塔裡娜問:“你繼母似乎還挺不錯的嘛。”
“不錯?”吉蒂笑了一下,卻沒有高興的樣子。“你還不知道她哩。只要她以為你是有地位的,她就會對你很好。我在電話上給她帶去非常詳細的口信。她的一個秘書貝利小姐用速記記了下來,所以我知道伊琳會一字不漏地收到它。”
“我想要是你沒有打電話該多好,”塔裡娜說。
“反正是打了,”吉蒂得意洋洋地說,“現在讓我們看看你穿什麼好。”
一刻鐘以後,她們走回了游泳池。塔裡娜穿著一件紅珊瑚色柞絲綢衣,下襬非常寬大。裙子的下面有好幾層襯裙。這衣服使她的腰肢更顯得纖細並且顯出她那未經風吹日曬的白嫩頸項和手臂的美。
吉蒂穿了藍色衣服,遠較紅珊瑚色更為適合她那白皙的皮服。
“我愛鮮明的顏色,所以我買了那套紅衣服,”她說:“可是我知道我應該堅持穿藍色和綠色,雖然它們不知怎麼地總好象有點乏味。”
“在你身上並不乏味,”塔裡娜微笑說:“它適合你的眼睛。可是我仍然高興你買了這套火紅色的衣服,”她用手摸了一下。“這是我所見過的最漂亮的衣服。”
“你應該穿這個顏色,”吉蒂說。
“我知道,”塔裡娜答道:“但它容易髒。”
她剛說完這話,就感到懊悔。這些話不知怎麼地使她產生不快的感覺,使她清晰地回想到她應該穿帶有塑膠圍裙的衣服,好下廚幫助媽媽做飯。
她們走到了游泳池,吉蒂年輕的聲音從水上傳來。
“我們來了。我們的雞尾酒呢?”
她們的到來明顯地驚擾了坐在池邊的兩個人。邁克爾的臉正緊緊靠著伊琳的臉。塔裡娜覺得他兩人都有點嚇了一跳,很快就分開了。邁克爾頓了一下趕忙站起來。
“雞尾酒放在冰上了,”他高聲說道:“我調的雞尾酒可以說是智慧的結晶,既有誘惑力又很好喝。”
“最好嚐了再銳,”吉蒂快活地說。
“是這樣,”邁克爾回答道。
“我所認識的人中間沒有一個調和雞尾酒比邁克爾調得更好,”伊琳說,她的話聽起來有些過份親密。
“她愛上了他,”塔裡娜瞧著她,心裡想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伊琳正注視著邁克爾,看他進帳篷去又迴轉來,她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他。
“她很美,”塔裡娜想,然而在仔細端詳以後,她認為這個形容詞用在伊琳身上並不是那麼恰當。嚴格地說她並不那麼美。可是她給人一個美的印象。畢竟她的容貌似乎有點平凡,似乎缺少了什麼似的。
很難看出少了什麼,因為除了她的外表叫人讚歎外,人們也記不起什麼別的方面了。從她頭上每根頭髮到手上最小的指甲,每樣東西都是那樣講究,都經過精心的修飾、勾畫、燙卷和打扮,直到她這件成品達到了盡善盡美的地步。
“現在嚐嚐吧。”
邁克爾正站在塔裡娜的身後,她抬頭看看他。他們兩人的眼睛相遇在一起。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的臉,是想尋找什麼似的,究竟是什麼,她也拿不準,不過她有點害怕。她垂下了眼睛。
“唔,真好喝,”吉蒂喊了起來。“用什麼調的。”
“愛情果,杜松子酒和我的一種秘密配料,”邁克爾答道:“是什麼秘方我不想說出來,因為我想申請專利。我將把它稱作‘邁克爾的吻’,或者類似這樣令人作嘔的名字,這樣,銷路肯定會好的。”
“說不定真的會銷路好呢,”伊琳說。“如果你能幫我推銷,無疑會風行全世界,”邁克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