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閉關二十年了,花臉貓也從當初那個邋遢的小屁孩長成男人了。
她竟然跟一個男人共浴!還給他洗小鳥!
歐武臣也目睹了整個過程,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般,憤怒地將花臉貓關在門外,還佈下陣法不讓它進來。
花臉貓便在那門外拍著門。
“孽畜,你為什麼把我扔出來,我要進去!小鳥鳥還沒洗乾淨!”
“洗洗洗,洗你妹,滾回你的北斗仙域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要不要,我要跟著你,我不回去!”
“滾滾滾滾!”現在鳳棲梧可謂是怒火滔天,口不擇言地道。
花臉貓在門外叫了半天,不見鳳棲梧開門,它便哭開了。
“孽畜,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要把我趕出來了,當初你把我領養回去的時候你就說了要永遠愛我的,你騙人,嗚嗚——”
“孽畜啊孽畜,你終究還是拋棄我了!”
“我真傻,真的,我明明知道你會像拋棄我哥一樣拋棄我,可是我還是跟你一起私奔出來了!”
“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怎麼就忍心拋棄我啊——”
聽他那哭訴,鳳棲梧越發的生氣了,狠狠地扔了一個茶杯出去,正中花臉貓的臉。
“不許亂嚎!”
花臉貓哭得更傷心了:“嗚嗚,你還拿茶杯打我,你打我,你竟然真的捨得打我!我爹孃都捨不得打我,你怎麼可以打我,你果真是一點也不愛我了!難道因為我不是親生的,你就可以對我始亂終棄嗎?為什麼你不能像愛三毛那樣愛我一輩子!”
“都怪我不是你親生的,你就可以隨便拋棄我——”
“我從小就跟著你,你怎麼這麼狠心趕我走!嗚嗚嗚——”
花臉貓在那門外又是拍門又是哭泣,哭得鳳棲梧心中也是怪難受的。
哭到了半夜,鳳棲梧沒聽見聲音了,開門出來,發現它已經走了。
她也不禁有些惆悵了,想起了曾經的歲月,他們曾經在鬥獸場之中共事,自己離開鬥獸場之後,它也被掃地出門了,當從歐文臣的手中接過它的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已經是一種承諾,一種責任了。
它總是這般地粘著自己,不管去了何處玩耍,它總要回到她的身邊來。
那一次,花臉貓中了帝王蚌的毒,疼得死去活來的,每次昏睡過去醒來之時若是看不見鳳棲梧在身邊,它總是哭得很淒涼。
而今,他已經長大了,該是離開她身邊的時候了,他到底還是北斗仙域的二王子,也該有他自己的未來了。
花臉貓一晚上未曾出現,不知道是去了何處,鳳棲梧閉關了二十年了,還真是有些累了,便睡了個覺。
這神界的時間竟然是這般的不值錢,似乎還沒過幾日,便已經是二十年的光陰了。
夜半,鳳棲梧與歐武臣相擁而眠,她想著花臉貓,想著三毛,想著孔雀,想著地界之中的家人,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入眠了。
二十年未曾休息了,這一眠竟然是這般的深沉。
但是那睡夢之中的鳳棲梧並不快活,始終為夢魘所束縛著。
夢中的鳳棲梧感受到了胸腔之中一陣就欲噴發而又不得不壓抑的怨氣,有一種怨恨到了骨子裡的深沉。
“逆子!你可知道這食靈之龍是絕對不可放出的,若是放出,勢必造成天下動盪,你竟然——”
“爹,那食靈之龍不是我放出的!”
“你這逆子,不是你還有誰!”
兩個聲音在她的腦海之中迴響,想抓住卻又抓不住,只覺得自己胸悶得慌,有什麼東西要爆發出來,但是卻不能爆發,只能積鬱在內心,不得抒發。
那個聲音依舊是在呵斥著:“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什麼!如今食靈之龍出世,勢必將造成神界生靈塗炭,這天大的罪過你該當如何承受,你這逆子!”
“哼,既然爹你一心以為是我將那食靈之龍放出,那便就是我了,孩兒定然將那食靈之龍抓回!不給父親您丟臉!”
“魂衫,你要去何處,回來!”
整個世界似乎都沸騰了,那睡夢之中的鳳棲梧渾身上下都似乎是燃燒著一團火,在經歷了一番痛苦之後,世界終於是安靜了。
那是絕對的安靜,安靜到沒有任何一點的聲音,甚至一點氣息都感受不到,似乎是被人關押在一個完全與外界隔絕的世界裡。
有一種被解脫的意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