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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遠勝過了生命!可是,人家既然登門拜訪,又不好拒而不見。當年為學習和研究音樂,自己不是曾經耽誤過周之萇弘、吳之季札、魯之襄子及齊國太師的若干時光嗎?人同此情,情同此理,自己怎麼好因為忙而冷落了來訪的客人呢?想到這裡,孔子連忙說聲“有請”,魯之太師便小心翼翼地隨原憲來到這間堆滿書籍的屋子,恭恭敬敬地行拜師之禮,彬彬有禮地坐於下座,向孔子請教有關音樂的知識。孔子說

這位魯國的年輕太師,性情如膠似漆,粘粘糊糊,不僅問樂,而且問及其他,他全然不顧孔子的時間寶貴。這位年輕的太師,也許認為能博得當代聖人的賞識,如果聖人再能宴請他吃一頓午飯,那便是最大的榮幸與自豪,從此便可死而無憾了,所以時近午時,他仍遲遲不肯離去,孔子只好招待他吃午飯。孔子是最明禮,也是講禮的,自然不肯過於馬虎從事,所以這一餐午飯又用去了他若干時光,直到未時,魯太師方才離去。子夏恨透了這位年輕的羅嗦先生,罵他不近人情。而孔鯉與諸多弟子,倒是由此而得到了重要的啟示

不久,魏文侯來訪,向孔子請教關於古樂的知識。這一次被子夏擋了駕,他替孔子解答了魏文侯提出的問題。當談到古樂演奏的過程時,子夏說

這便是緣分,子夏的回答,使魏文侯感到十分滿意。孔子去世後,子夏到魏國西河地方自立門戶,收徒講學,曾一度擔任過魏文侯的老師。

五月,魯昭公夫人孟子卒。孟子是吳國人,與魯同姓。按當時的禮儀和習俗,同姓不得成婚,所以稱“孟子”,不稱“夫人”,死了不能稱“薨”,只說是“卒”,也不得按國君夫人之禮埋葬。孔子是大夫,又系三朝元老,曾侍奉過魯昭公,編訂“六藝”再忙,也要擠出時間前往弔孝。說也湊巧,路上遇見了季康子,季康子既沒戴喪冠,也沒穿喪服。孔子卻是喪服往吊的,因為,在他看來,同姓成婚,失禮的是魯昭公,而不是其夫人,既然做了國君夫人,就應該以國君夫人之禮對待。

十二月,①魯國發生了蝗災。冬季蝗蟲為害,這是亙古未有過的事。有人說,這是上天震怒,在懲罰魯國人,更大的災禍還在後邊,說不定天將會塌下來呢。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恐,世道混亂,魯哀公無法控制,整日愁眉苦臉。季康子也萬般無奈,便去請教孔子,為什麼冬季裡竟還會發生蝗災,難道真的是上天在懲罰魯國,將有塌天大禍嗎?孔子聽了,搖搖頭,微笑著說

……………………

①周曆十二月相當於夏曆十月。

季康子令司歷者重新計算,果然是算錯了,原來這一年該閨九月,九月裡發生了蝗蟲災害,便不足為奇了。訊息傳佈全國,人心漸漸穩定,全國上下無不敬仰和讚頌孔子。

“好心必得好報”,這是勸人為善的話,但卻純系欺人之談!孔子奮鬥一生,目的全在濟世救人,治國平天下,實現“仁政德治”的政治理想,誰能否認這是一片好心呢?然而他又得到了怎樣的報應呢?一方面,他生不逢時,一生不得志,長期流落於異國他鄉,累累若喪家之犬,多次險些喪身。另一方面他三歲喪父,十七歲喪母,六十七歲喪妻,如今六十九歲了,風燭殘年,獨生子孔鯉是他生活上的依賴,精神上的慰藉,不料竟又暴病身亡。好心人竟如此厄運,這難道叫做“好心必得好報”嗎?公道何在?天理何在呀!……

少孔子二十歲的孔鯉先於父親離開了人世,這對孔子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想哭,但沒有淚水;他想喊,但沒有聲音;他想詛咒,但沒有語言;他望天,天陰沉著鉛灰色的臉;他看地,地白皚皚的,閃著刀劍般的寒光;他視人,人們都在悲泣……自此以後,他的鬚髮變得更白了,他的腰躬得更厲害了,頭在不自覺地擺動,不知何時,手中拄起了柺杖——他突然間衰老了許多。

由於孔子的社會聲譽很高,弟子們都來幫忙,孔鯉的喪事辦得既順利,又很理想。在安葬孔鯉的當天夜裡,從孔子的書房裡傳出了陣陣琴聲,這琴聲時而激越,時而歡快,時而清新,時而悠揚,無一絲憂傷,哀怨,抑鬱和沉悶。聽到這琴聲,親朋好友與眾弟子無不感到驚詫,有人擔心,孔子因刺激太甚而發瘋了,不然的話,兒子的屍骨未寒,為何竟會彈奏出這樣的琴聲呢?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間堆滿書籍的房間,只見孔子面前放著一堆書簡,他一會聚神凝思,一會操琴,一會哼著曲調奮筆疾書,整個身心完全沉浸在歡樂的海洋之中。原來《詩》的編修工作已經結束,孔子正在給詩譜寫樂曲。

親人們紛紛圍上前來,勸他休息,不要過於勞累。談到孔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