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
轉過頭去,看見另一條船上,韓琅文正依在艙門邊看著岸邊景色,好像在想著什麼……
夜幕降臨,船泊碼頭。
謝朝華從船艙中往外望,只見韓琅文正步上岸,他說是此地正好有他一位故友,既然難道路過去拜訪一下。
他剛剛下了船,就見一群衣衫襤褸的乞兒不知打哪裡鑽了出來,把他圍在了中間。
隔著老遠謝朝華都可以聽聽見那些人叨唸著,“公子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賞點銅板吃食都可以啊”
謝朝華見乞兒大都是老弱病殘,餓的一個個眼眶凹陷,皮包骨頭的樣子。
韓琅文立刻取出一把銅錢,分給了這些人。
又回頭去船上拿了些乾糧,給了一個帶著幾個小孩子婦人。那婦人感動地要跪下,韓琅文居然不顧髒,硬是把她扶住。
謝朝華嘆氣,韓琅文他定是想到建水那對母子,於是銀子都不敢給,就光給些乾糧了。
放下簾子,看見桌上擺著精緻的各色點心,一壺剛泡好的雨前龍井散發著淡淡清香,自嘲地笑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她這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手不知不覺握住一直掛在胸前的錦袋,有著兩輩子經歷的她,到底見識還是淺薄了些……
深夜,岸上燈火已經寥寥。
“朝華……是外公自私,但如今,也只有你可以……”
郗道函哽咽的語聲,讓謝朝華每每回想起來就覺得有種深刻的不安。
“朝華,你如今身份尷尬,但必要時候只有學會抉擇,但外公只想讓你牢記一句話:性命最為要緊”
那是郗道函第一次與她直言利弊,也是最後一次。
她看出了他的無能為力,還有,一種無法看透的悲憫。是因為最後不得不將重擔交給自己?還是因為看盡了世事?
謝朝華走出船艙,今夜天上竟然沒有半顆星星,夜色沉沉,漆黑如墨。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回京……
身後有點響動,謝朝華抬頭,一道俊逸的身影映入眼,是韓琅文。
他走到謝朝華面前,“我有事情想與你說,可有空?”
自從那天失控在他懷裡大哭之後,見面總有些尷尬,不過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提及過此事。謝朝華不好奇他有什麼話要同自己說,於是點了點頭。
周圍突然變得非常安靜。謝朝華覺得胸口有些悶。
她抬起頭看他,卻正好觸上了他的目光。謝朝華垂下眼,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你想回京都去嗎?”。過了好久,韓琅文才輕聲問。
謝朝華心一縮,用壓抑住的平靜聲音說:“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
太安靜了,安靜的讓謝朝華不安,覺得有些難受,鼓起勇氣開口問:“你不是說有話要同我說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過了好久,韓琅文才輕聲問:“過了年,姑娘就要滿十八了,是不是?”
“是的。”謝朝華一顫,喃喃地問:“為什麼要問這個呢?”
又是沉默,良久,謝朝華才聽見他開口說:“我剛剛去見了一位故友,雖然他人一直住在這裡,京都裡的訊息他卻是知道得比誰都快……”
謝朝華沒說話,等著他繼續說。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韓琅文又是半天沒有說話,謝朝華雖然低著頭,但仍然可以感覺的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謝小姐。”他突然開口這樣喚她。
謝朝華抬頭看著他,“皇上在一個月前已經駕崩了,皇后賈氏秘而不發。”韓琅文看著謝朝華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
謝朝華心中一驚,手不禁微微發抖,他竟然也知道了。她有些小心地看著韓琅文,他為什麼要對她說出這樣隱秘的訊息呢?用意何在?是想看看自己的反應嗎?
她深吸幾口氣,故作恍然大悟,“所以當日溪州之圍,朝廷遲遲派不出兵。”
雖然朝政一直被賈家把持著,可皇帝心底裡自然是防著他們一手的,調動天下兵馬的兵符,賈氏並未如願地拿到手裡。
韓琅文看了她一眼,帶了些說不清楚的憐惜,“謝賈兩家一向對立。”
這幾乎可以說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謝朝華安靜地等他說下去,他究竟想說什麼?
“謝家只有一個樓南皇后是不足以對抗賈家的。”
皇權交替,謝家鬥不過趙家,就得再捨得一個女兒去套狼。而此刻的京都,可謂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