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加上一個睡著的人,還是有些無聊和寂寞,遲暮按捺不住開了口,問:“給已涼的解藥找到了嗎?”
寒輕挑眉道:“對於情敵,你還是很心大。”
遲暮淡淡地說:“我是心大,也沒有比跟著他去找情敵要的解藥的人心大。”
寒輕低下頭說:“找到了。”
遲暮想起那個絕命毒醫被殺身亡的事情,說:“那絕命毒醫是誰殺死的?你毒死他的麼?”
寒輕搖搖頭,說:“不是我,冥歸是,被人掐斷,脖子。”
遲暮皺起了眉,問道:“你怎麼說話好像有點吞吞吐吐的?”
結巴的寒輕本來就不太愛說話,現在被遲暮發現了自己避免被人發現結巴而把一句話弄得破破碎碎,乾脆把語調放慢了:“你想多了。”
遲暮的眼睛轉了轉,又說:“你腿痠不酸?要不要我替你一下?”
寒輕拒絕道:“我再給他按按。”
遲暮說:“他在你腿上我不放心。”
寒輕說:“他在你腿上,我也不放心。”
遲暮無辜地攤開手:“光明正大,公平競爭嘛。”
寒輕睨了他一眼,說:“誰會傻到進了自己嘴裡的鴨子吐出來還送給別人你當我傻麼果然商人什麼的就是精打細算欺上瞞下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什麼謊都說的出來還說什麼公平競爭最不公平的人就是你了。”
遲暮:“……你是怎麼做到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不帶個停頓的?”
寒輕藐視群雄的眼神看著他,說:“我是神醫。”
“不說那個了,你說那個誰,絕命毒醫是被掐死的?誰掐死的?”遲暮問道。
寒輕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肖敬,遲暮順著他的眼神也看向肖敬,但是他的瞳孔猝然一縮,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寒輕,寒輕微微地點了點頭。遲暮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沉默了一陣又說:“我讓那個關樓的君江為我建造的削骨閣,是他盜走的封龍琥珀嗎?”
寒輕說:“這件事,我並不知情,畢竟建閣的人,不是我,要建閣的人,也不是我。”
遲暮嘆了一口氣說:“那就是他沒有錯了,其他人沒有見過封龍琥珀,藏在那麼多珠寶裡他們也不可能分得清。”
一不小心就炫富了呢,萬惡的有錢人。
寒輕無奈地說:“你還想不想問我話?”
遲暮點點頭說:“我肯定要問,雖然我一直在日曜城,我還是很擔心他的呢。”
寒輕說:“那你繼續問。”
遲暮想了想,問道:“我聽說君江也死了。”
寒輕說:“是的。”
遲暮問:“他為什麼死了?”
寒輕說:“他是黑鴉的人。”
遲暮睜大了眼睛說:“剛剛那個人你跟我說是魔教教主,那他也是黑鴉的首領,既然君江拿走了封龍琥珀,為什麼不直接拿給那個人?”
寒輕說:“他有名字,他叫鋒赤。”
遲暮說:“好吧,鋒赤,我不是很清楚江湖上的事情。”
寒輕說:“我也不知道,傳播謠言,也許就是君江。”
遲暮疑惑地說:“為了什麼呢?”
寒輕也重複了一遍:“為了什麼呢?”
既然白鷺被矇在鼓裡,黑鴉也矇在鼓裡,那麼能整出這些事情的只有處於中立的派系。這些中立的派系表面上不投靠任何人,往往活得最骯髒最無恥,因為他們沒有一個統領他們的首領,沒有人控制他們,因此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江湖上,有什麼風聲?”寒輕問道。
遲暮搖搖頭說:“不外乎是關於天命雙殊和封龍琥珀的事情,越傳越邪門,現在還說天命雙殊能扭轉乾坤,起死回生呢。”
寒輕忍不住說:“起死回生,那個是道士。”
遲暮攤開手說:“還有什麼能吹的?天命雙殊能點石成金嗎?”
寒輕冷笑道:“果然商人,我要是交給你,你指不定賣了他。”
遲暮也沒生氣,臉上反倒浮出了笑容:“傾國傾城只有我這種富可敵國的人才配得上。”
寒輕淡淡地問道:“你有沒有,讀過一篇詩,白居易寫的《琵琶行》?”
遲暮道:“你別以為我是商人我就沒有飽讀詩書。”
寒輕說:“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商人重利輕別離’?”
遲暮很快地回答道:“沒有。”
寒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