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元深呼吸一口氣,才問:“我是石女?”
她從鄭嬋的表現中,本能地察覺出這個稱呼指向了很糟糕的方向,即使是她也不免緊張。
“這得由大夫判斷,也許您是,也許您是正常人,但來得比較晚。”鄭嬋道。
“所以,石女並不正常?”
“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對,不正常。”楊柳嘆了口氣。
“石女究竟是什麼?”沈朝元皺眉問道。
楊柳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我可以告訴您,但您千萬別讓鄭嬋姑姑知道是我說的。”
“可以。”沈朝元答應。
但即使得到了沈朝元的承諾,楊柳依舊磨磨蹭蹭,直到沈朝元催促了兩次才緩緩開口。
“石女就是不能做,做,做……呃,不能行房的人。”楊柳換了個易理解的詞。
易理解的意思是,普通人很容易理解。
沈朝元繼續問她:“行房又是什麼?”
“就是洞房,成親那天晚上要做的事。”
“哦,就是成親。”
“對,不能洞房,不能懷孕,也不能成親。”楊柳道,“在這種時代,石女可是很慘的。”
“為什麼石女不能成親?”沈朝元瞪大眼睛。
“因為成親那晚要行房,行房才能生孩子,但石女既不能懷孕,也不能行房,所以……”
“所以不能成親?”
“對。”
“為什麼?”沈朝元又說。
“呃……”楊柳正想解釋,突然發現沈朝元看向了別的地方,她並不是真的沒理解楊柳的話,她之所以要問為什麼,與其說是問楊柳,不如說是問自己。為什麼偏偏是她陷入這種境地,為什麼她會是石女?
她的表情很難看,茫然又憔悴,好像一瞬間脫水似的,老了二十歲。
沈朝元的臉上竟然出現了滄桑感。
楊柳慌了,等等,沈朝元可不能頂著這樣的臉被鄭嬋看見呀!
“縣主!縣主!”她拼命扯了沈朝元幾下,沒反應,“沈朝元!元娘!”
沈朝元渙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大夫還沒有來,沒確診,您不一定就是石女呀!”楊柳慌忙勸說道。
“嗯。”沈朝元點點頭。
楊柳緊張地端詳著她的臉,但沈朝元很平靜,平靜到看不出喜怒哀樂。
就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我知道了。”她平靜地說。
楊柳不覺得這事已經過去了,但她更不敢問沈朝元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她無奈地目送著沈朝元走,在沈朝元出門前,大膽地叫住了她,“縣主,您一定要幫婢子在鄭嬋姑姑面前說話,千萬別讓她知道這些事是我告訴您的。”
“我知道了。”沈朝元又說了一次。
楊柳嘆了口氣。
沈朝元離開楊柳的房間,青寧依舊站在拱門那守著,看到沈朝元,便楞了一下,“縣主,鄭嬋姑姑還沒有回來。”
“沒關係,你不用繼續守著了,跟我回去吧。”沈朝元道。
“是。”青寧馬上跟上她的腳步一起回到臥房。
沈朝元坐在凳子上,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抬頭問她:“青寧,你平時可以出府嗎?”
青寧答道:“月底可以,除非您不批准。”
“那,如果我同意你出府,你是不是能隨時出去?”沈朝元道。
青寧想了想,點頭,“應該可以。”
沈朝元問:“你會用錢吧?”
她推己及人,這個問題可不能掠過,非要問一聲不可。
青寧說會。
沈朝元拿出一些錢交給青寧。
青寧慌張地問:“這是賞錢嗎?”她認真數了一下,說得記賬。
“這些事你去做。”沈朝元道,“我有一件事託付你。”
青寧斂容道:“縣主有命,婢子一定遵從。”
“你去街上幫我買些書回來。”沈朝元道。
“您想要哪本書?”青寧問。
但沈朝元報不出名字。
她想了想,對青寧說:“我要醫書,你悄悄出府,悄悄帶回來,等我單獨見你時交給我。”
青寧行了一禮,“婢子遵命。”
沈朝元道:“現在就去。”
☆、傷假
這麼著急?
青寧心中一動,明確地瞭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