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後就轉去手術室。
在病人通道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安梓然和葉謹晨。自從葉謹曦住院後葉謹晨明顯的消瘦了一圈,現在眉眼之間是化不開的疲憊,安梓然拍拍他的肩給了他一個鼓勵的擁抱。夏薄空心裡有小小的吃味,雖然他一點也不願意承認,於是沉默地走過去刻板著臉說:“別太擔心,會好起來的。”
進入手術室後,空氣都顯的沉悶起來,手術間裡麻醉醫和護士不停的來來去去,每個人都一副很忙碌的樣子。葉謹曦安靜的躺在手術檯上,沒什麼表情,對她來說這僅僅只是一次手術,只是會在她的胸口留下一道殘酷的傷疤而已。
夏薄空在手術檯邊默默站了會,對她說:“他在等你”。葉謹曦的臉上不自覺的動了動,捕捉到這一瞬間的夏薄空又接著說,“葉謹晨在等你!”
葉謹曦閉了閉眼,睫毛輕顫,似乎用了一點力氣才回答:“我會努力的。”
這的確只是一次手術,一次會在胸口留下一個畢生印記的手術。只不過,這個印記代表著重生。疼痛終將消逝,苦難也會遠離,新生的細胞在時間的滋養下會逐漸長大,放肆的爬到曾經的傷口處,將那些苦澀一一驅散。
“誘導完畢。”麻醉醫例行公事的口令示意夏薄空可以開始手術,現在整個手術間只聽見來自監護儀的滴滴滴的聲音。無影燈下夏薄空站的筆直,神色聚斂:“葉謹曦,心臟搭橋手術,現在開始。”
葉謹晨有點焦躁的來回踱步,冷不丁的一個悶雷從天而降把他驚的有片刻的失神,兩眼盯著安梓然卻說不出話來。安梓然把他拉到窗邊,有雨絲落進來打溼了他的發。“謹晨,深呼吸,別慌。”安梓然說話的時候有一股微妙的蠱惑人心的力量,葉謹晨漸漸平靜下來。
“我知道的梓然,我只是控制不住。”這可能就是血緣的奇妙吧,你沒法理解到底為什麼,可是就是揮之不去。
“你愛她,我愛他。”安梓然看著窗外陰霾的天氣和並沒有轉小的雨勢突然沒來由地冒出這麼一句,葉謹晨困惑地偏頭,只能發現安梓然的眼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雨天真的挺讓人覺得煩惱的,安梓然心裡想著,幸好手術室裡是全封閉外面的情況完全看不到聽不到,這討厭的天氣不會給夏薄空帶去什麼壞心情。頓了一會兒,安梓然又說,“我和你一樣緊張,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信他,所以你也該信她。”
……
“升主動脈插管”
……
“人工心肺機開啟”
……
“心臟停跳,計時開始”
……
“現在開始搭橋:取準備好的胸廓內動脈用作搭橋動脈,將狹窄的冠狀動脈遠端和主動脈連線起來。”
手術間裡各人各司其職配合默契,隨著夏薄空簡潔有序的口令,一項項操作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左手拿著鑷子右手拿著持針器的夏薄空在手術檯上就像一個神聖的魔法師,針線在他手上靈活地來回飛舞。他在精心完成一件藝術品,只不過沒有人看到口罩下的他緊抿的嘴唇。
……
“還有多少時間?”換針的間隙夏薄空問。
“還有一分鐘。”
……
“縫合完畢,搭橋完成。”再一次開口時夏薄空無意識地看了下計時器,還剩15秒。
“人工心肺機停止”
……
夏薄空抬了抬酸脹的脖子,他的眼睛有點乾澀,額角的鬢髮已經被汗水濡溼。無影燈下是他的舞臺,也是他的聖域,但是這一方只是平米的土地也帶給了他寂寞和責任,以及很多人的希冀。他的無菌衣上沾滿了大塊小塊的血汙,深深淺淺的紅色滲進深綠的紋理變成觸目驚心的色塊,這些斑駁好像是沉澱下來的苦痛,再怎麼洗,也已然絲絲入縫。
等待沉默的心臟重新起跳是一個煎熬的過程。夏薄空把右手伸進胸腔,握住那顆沉寂的心臟,一下兩下有力的按壓。“葉謹曦,動起來!”雖然葉瑾曦現在進入了深度睡眠,然而對著那顆屬於她的心臟,夏薄空還是忍不住朝她鼓勵。
……50……51……52……101……102……
慢慢地放開手,那顆心臟終於不負眾望的做起了收縮舒張的規律動作,夏薄空輕輕籲出一口氣。“心率和血壓都回來了”,邊上時刻關注著監護儀的麻醉醫向眾人報告了這個好訊息,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些微得到了放鬆。
“好了,戰鬥還沒有結束,下面開始關閉胸腔。”夏薄空一聲令下,眾人迅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