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大家先前嘲笑蘇木是文抄夫時的情形,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頭去:若是叫人知道先前的情形,豈不讓人笑話我等妒賢嫉能,不是君子。慚愧,慚愧!都是那龍在的錯,龍在這幾年偌大名頭,有蘇木在,自然要被奪去光彩。所以,這才使出卑鄙手段,誣陷人家抄襲。
“龍在這個小人,真是卑劣得很啊!”
心頭同時起了這個年頭,所有人的都轉頭看著呆若木雞的龍在,眼睛裡滿是鄙夷。
大約是見場面上實在尷尬,李士實有心打個圓場,拿起文壇前輩的架子,咳嗽一聲笑道:“看來,先前有人傳說蘇木抄襲前人之作的傳言並不是事實,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現在誤會解除了,倒是一樁文壇雅事,大家說是不是?”
其他人都笑了笑,紛紛點頭,甚至有人道:“哈哈,真是件趣事兒,今天到張侯府上赴宴,倒是不虛此行啊!”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李大人又道:“各位,蘇木剛才所作的《臨江仙》大家也聽到了,龍公子還沒寫完,現在就定優劣為時尚早,或許龍公子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呢。龍公子,可作好了?”
聽到李士實這麼說,大家心中都是冷笑:龍在再怎麼作,難道還能勝過蘇木,白費功夫。遲遲不交卷,分明就是耍賴!
龍在還是木呆呆地站在那裡,依舊滿面汗水。
這個時候,張老夫人卻站了起來,突然長嘆一聲:“巍巍高山,浪奔浪流,萬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任憑江水淘盡世間事,化作滔滔一片潮流。逝者如斯啊!這場就不用評判了,誰有這個資格?”
說完,就嘆息著朝裡院走去。
眾人紛紛起身,一揖到地:“恭送老夫人!”
至於龍在寫完沒有,寫得如何,誰在乎?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兩個王府幕僚的夜談
張老夫人一走,今天晚上的宴會就到此為止了。
京城本以後宵禁,一入夜,百姓都不許出門,街上也有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衙役值勤。
有功名的書生自然不在禁足的行列,可被人盤查卻是麻煩。
於是,眾人紛紛告辭而去。
今天的宴會實在精彩,尤其是那蘇木,連作兩首絕世佳作,好得叫人拍案叫絕的心思也沒有,生怕那一聲驚歎破壞了詞中優美、宏闊的意境。
可以想象,在詩詞逐漸式威的這個時代,能夠作出這種詩句之人,在文壇上的地位將高到何等程度。
到此刻,所謂的抄襲,不過是一場笑話。
蘇木,這顆閃亮的新星即將升起,讓人無法逼視。
李士實也是無奈,他雖然有心幫龍在,可在蘇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手段都歸於無用。
看見呆在一邊的龍在,李大人非常同情。
當然,自己和龍在沒有瓜葛,若是以前,他是死是活,同他李大人也沒有任何關係。不過,這人是寧王的幕僚,身份特殊,卻不能忽視。
笑了笑,李士實走到龍在面前,叫了幾聲:“明卿,明卿!”龍在才如夢方醒,“啊”一聲,手中的毛筆落帶紙上。
再看,那首《臨江仙》連上半片也沒有作完。
李大人:“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文人雅集,勝固然可喜,敗了也是一笑了之,當不得真的。”
龍在猛地轉過頭,眼珠子血紅的低聲咆哮:“抄的,肯定是抄的在,蘇木,你這個偽君子,總有一天我要揭穿你的假面具,叫天下人知道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卑鄙小人。”
李士實呵呵一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天已經漸漸冷了下去,再在這裡站下去,豈不要凍著了。為誰風露立中宵啊!”
說著話,就熱情地拉著龍在的手:“明卿,走走走,寒舍距此不遠,不如去我那裡小酌幾杯,驅驅寒氣。”
“我,我,我……”龍在頹喪欲死,哪裡還有心思喝酒閒聊。只想著快一些找個沒人的出去,矇頭大睡一場。
李士實突然將臉一板:“明卿,我這就要說你一句了。男子漢大丈夫,起落坎坷本也沒什麼,只要不墮了胸中志氣。詩詞不過是陶冶情操用的,男兒之志在天下,再舒展胸中報復。”
聽他這麼說,龍在這才冷靜下來,一揖到地:“多謝李大人開解,晚生慚愧!”
李士實哈哈一笑:“明卿振作了就好,走走走,咱們把酒夜話去。”
正如李大人所說,他家離這裡不遠,上了馬車,行不了一壺茶時間就到了。
卻是一間堂皇富麗的宅院,剛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