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部分

府提出“自主創新”的口號,希望中國的企業不再停留在引進和模仿國外的先進產品和技術上,中國的企業要以自己獨創的科技產品,成為世界範圍內某些行業和領域中的領導者和標準制定者。其用心是良好的,但這種提法卻值得商榷。

首先,創新從其本質而言都是自主的。創新者或者說企業家都是一些獨立自主、不等待高層指令的人,他們因為接觸具體事件,隨機而發才能捕捉到創新的機會,按照指令和“規劃”去創新而能取得成果者稀少,即使取得所謂的“成果”,所投入的資源也將是驚人的浪費。在書中德魯克批評了法國、德國和英國向“高科技創業”傾斜的國策,說這是對創新(包括科技創新)的一種誤解(我猜這也是為什麼相對於美國,歐洲反而沒有出現創業型經濟的原因)。他舉了法國投入巨資研發“協和”式飛機的例子,這種所謂“創新”其實只是追求表面風光的虛榮,其結果並沒有產生商業用途,也沒有增加就業機會,反而帶來大筆財政赤字。

ⅩⅡ其次,創新必須把力量放在自己的長處上。在這一點上日本曾經做出很好的示範。日本在20世紀後半葉崛起為世界第二大工業強國,並沒有走高科技自主創新的道路,相反它的策略是“創造性模仿”或“企業家柔道”。日本在科技方面沒有多少原創,而是在別人尤其是美國人的原創上加以改進,然後透過市場創新去打敗原創者,從書中德魯克所舉的索尼和精工的例子即可見一斑。

我在前邊已經提到,德魯克一貫強調,沒有科技含量的社會創新或市場創新比起科技創新,不但更容易發現機會,而且工作週期更短、效益更大;而基於新知識,尤其是高科技方面的創新,時間跨度大、風險高、成功機率小。不錯,高科技創新一旦成功可以名利雙收,但是既然我們只為追求實效,就不應該刻意規劃,也不應該引導國家和企業界把資源傾斜到“自主(科技)創新”這一方面。如果政府要引導,更重要的倒是出臺一些政策,去鼓勵形成一箇中國的“創業型經濟”——誠如德魯克所言:沒有刀(創業型經濟),哪有刀刃(高科技創新)?

永不枯竭的創新動力

和許多人想象的相反,創新並不是有趣的、風光的事,而是艱苦的、枯燥的、令人沮喪的工作。所以,經常會有人問到這個問題:那些企業家(包括作為組織的“企業家”——創業型企業)為什麼會熱衷於創新?特別是在他們已經功成名就之後,為什麼還會一再地推陳出新?

很可惜在本書中,德魯克對這個問題著墨不多。但在第2章中仍有一句話透露出他的看法:“無論出於何種個人動機——追逐金錢、權力還是獵奇,或是追求名譽、希望博得他人的認同——成功的企業家都會試圖去創造價值,做出貢獻。”在第11章中他又寫道:“……創新也必須在思想上‘吻合’。在那些並不予以重視的領域上,企業不會取得什麼出色的成功……這個機遇必須是非常重要而且有意義的。否則,他們不會願意全身心投入到成功創新所必需的持之以恆、辛勞而充滿挫折的工作中去。” 。 想看書來

序言(6)

ⅩⅢ上述見解不僅是德魯克對他人的觀察所得,也是他本人的切身體驗。

20世紀最偉大的創新之一是現代管理學的誕生,而創新者正是德魯克。從20世紀40年代初到2005年年末去世,他為此持之以恆地工作了65年。他透過寫作、做諮詢顧問以及教學去研究和推廣管理學不輟,而他最擅長,也最主要的工作是寫作。2001年夏天他92歲時動過切除癌症的手術,這之後在最後的歲月裡,他還寫作和出版了《未來社會》和《功能社會》這兩部重要著作,並和他的同事合作,編輯了《德魯克日誌》和《卓有成效的管理實踐》。在他去世前3個星期,那段時間他已是昏睡多於清醒,在最後一次醒來後,他對太太多瑞絲說了一句心有不甘的話:“看來我是再也不能寫了……”之後就陷入了永久的昏迷。在他去世後,一次多瑞絲和我以及幾位同事談及他的生平往事,令我聯想到他在自己的*《旁觀者》中流露出的對人類和他們的生存環境——社會環境的憂患、熱忱和關懷。最後多瑞絲說了一句話作為對他一生的概括:“彼得永遠在寫,他熱愛寫作,但是他從不為了使自己重要而寫。”

這是所有偉大的創新者或企業家的真實寫照。為名、為利、為權、為自己,這些人類的慾望固然可以激發一時的創業熱情,但不能持久,在他們達到預期的目標後,往往會停頓下來。許多企業家成功之後轉入“守業”就是這個原因。但是如果你有一個遠大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