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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是完事——要不是宮裡的人非得堅持,說不定她連那兩個女侍都不會帶上。

厲南燭一直都覺得,這人能活到那麼大年紀,都還沒被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殺手給弄死,也是一件挺不可思議的事情。

反正當初厲南燭和對方一塊兒上街的時候,見碰上的人個個都笑呵呵地喊那個老傢伙喊“陛下”的時候,著實是被驚到了,偏生那位老人好像對她的驚訝絲毫未覺一樣,笑眯眯地就應下了。

……也是個不怕死的。

“我總歸也活不了幾年了,等我死了,她們自然就會改口了,”一點兒都不擔心跟在自己身邊的這位正牌“陛下”會因此而心生芥蒂,這位滿面皺紋的老太太笑得一臉慈和,“就讓我在死前再多聽幾年唄。”

“將軍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吧?”將某位老人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態學了個惟妙惟肖,厲南燭忍不住搖著頭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能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人,她也就碰上了那麼一個。

她也去見過其他那些國家的國君,可那些人,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唯唯諾諾,又或者心懷怨懟,包藏禍心,實在太過無趣。

厲南燭沒興趣去羞辱折磨那些戰敗之國的王室,卻也不可能那樣輕易地放虎歸山,該殺的便都殺了,不該殺的,就劃塊地,將人圈進在那兒,好吃好喝地養著。

側頭凝視了厲南燭半晌,顧臨安微微一笑:“看來南燭與蘇老城主的關係,確實很親近。”

每次提起那個人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是帶著笑容的,如初春的陽光般和暖。

“的確,”厲南燭沒有否認這一點,“能夠遇上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她從那個老人的身上,學到了太多太多。相比起她的母皇來,那名老者,反倒更像是她的母親。

聽到厲南燭的回答,顧臨安略微一怔,面上的笑容倏地就有些淡了。

這二十多載的年歲裡,他並未遇上過任何一個這般,只要回憶起來,嘴角就會不可抑制地上揚的人,沒有哪一段相遇,能夠被他歸到“幸運”當中去。

“那麼,”手背上突然多了一個溫熱的觸感,顧臨安抬起頭來,就對上了厲南燭那對明亮的眸子,“想我就好了。”

將手指嵌入顧臨安的指縫間,厲南燭彎起唇角,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會成為你的‘幸運’的。”

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用力地觸碰了一下似的,有種難以形容的酸脹,讓顧臨安有那麼一瞬間,都有些辨不明那到底是什麼感受。

看著厲南燭好半晌,顧臨安才低低地笑了一聲,反手將她的手攏在了掌心:“我等著。”

若是真能與這個人一同攜手,走過那今後的日子,又何嘗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至少此時此刻,對於那未至的將來,他確實多了那麼一絲從前從未有過的期待。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房中只有夜風帶來的喧鬧與樂聲,有種令人心安的安寧與恬靜。厲南燭翹起嘴角,正要說話,眼角的餘光卻忽地瞄到某個捧著酒壺的小孩兒,正努力地往角落裡鑽,像是想把自個兒整個都藏到那不大的陰影裡去似的。

“……你在幹什麼?”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厲南燭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海棠:……

對上厲南燭的視線,這個性子裡帶著幾分傻氣的少年的動作頓時一僵,有點慌亂的目光晃了一圈,最後還是乖乖地回答了她的問題:“我就是覺得,我不應該待在這兒……”總覺得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但他又不敢自己擅自離開,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結果沒想到,還是被揪了回來。

“……”看到海棠那一副委委屈屈,卻又不敢說的模樣,厲南燭有點哭笑不得,這小孩兒,還真是有意思。

轉頭看了顧臨安一眼,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厲南燭想了想,索性也就大發慈悲地揮了揮手,讓人給出去了。

本來她是想著這是別人的臥房,自個兒帶人在這裡待著不好,既然現在人家主人都不樂意繼續留在這裡了,她也沒有那個必要強人所難——當然,她沒有忘記吩咐對方讓人再送一壺酒過來,原來的這壺,已經喝了大半了。

得了話,海棠連忙放下酒壺,如蒙大赦地跑了。他覺得,就連之前學琴不成,被打手心的時候,都沒有在這兩人邊上難熬。

“這小孩兒,”看著某人忙不迭地溜走的身影,厲南燭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