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姑娘大多是外省鄉下妹,偶爾有幾個小城鎮的流鶯,大概才剛剛學會用眼神撩人——“秋波”滯緩,也不那麼誘人,畢竟剛從電影、電視劇中學來的。
我徜徉其間,稍許的興奮新奇之餘又似有芒刺在背,生怕遇見什麼熟人。我忐忑不安,急切渴望有哪個洗頭妹把我拉進發廊。
倒是那些粗壯庸俗的民工模樣的漢子大合妹子們的胃口。他們一身臭汗,用鄉音打著哈哈紛紛擁進發廊。每個十平米左右的房間內,都會有七八個洗頭妹或坐或立,任意挑選,大屋旁邊的小門,挑簾進入,便是尋歡作樂之所。
我很是納罕,自忖為什麼沒有人來勾引自己。想了半天,我覺得,可能自己那身惹人眼目的“高階”西服上裝,讓遊妓們望而止步。
洗頭妹們的智力水準,可能判斷不出我的來頭和目的,說不定以為我是便衣。
這一點,我自己事先並不清楚,倒是可能有幾個外地民工盯上了我,尤其盯上我腕上的手錶和項間的白金鍊。大概,他們隨時準備找個黑暗處,一擁而上,把我搶個精光。
我很感失望和失落。剛才在酒吧內那種強烈的慾望開始消退,如今,慾望被一種尖銳的煩躁所替代。
我周身開始出汗,步子加快,眼看就到了巷子的盡頭。
我該不該折回去呢?難道就這樣白來一趟?
多年來令我痛苦不安的怯懦又開始襲擊了我。
退縮,我自小就為此深深自卑,這令我失卻了許許多多的機會,包括一兩次可能發生的愛情。
我站定腳步,“這是個自信心的問題。”我暗中對自己說,“懦弱是虛假的,是自我退卻的無力辯護,要打破虛空,做自己想幹的事……”
我猛然走進距自己最近的一間髮廊。
髮廊內恰恰沒有顧客,只有七八個洗頭妹,都大睜雙眼望著我,竟然沒人上來招呼。
教養是一件僵硬的外套,我一時間竟喉嚨發乾說不出話來。
我經歷過諸多大場面,能夠熟練地當著三百人同聲口譯外賓的講話,也在陪同公司高層宴飲的席間談笑自若,還可以周旋於數位所謂的高雅淑女之間。
然而,如今,當我面對一堆鄉下妹時,不可告人的慾念卻令我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要洗頭。”囁嚅半晌,我方才說出一句話。
我小心翼翼地坐著,雙手搭在自己腿上——椅子把手上油漬斑斑,令人作嘔。
我坐在那裡周身很不舒服。
冷冷的水澆在我的頭上,洗髮水刺鼻的假香。
幹慣重活的鄉下妹子勁很大,簡直要把我的頭皮搓抓下來。我用力挺直脖子以免腦袋搖晃。
身後的洗頭妹生得黑胖粗蠢,肥嘟嘟大臉上一雙牛眼倒是炯炯有神。
我慾望全消。
門外又進來一個肉販模樣的粗壯漢子,頓時有幾個洗頭妹擁上前去。“要不要洗頭,老闆?”“阿生用哪種發水?”“我們店便宜,洗頭只收十五元。”
25。獨自去偷歡(3)
那漢子瞧了瞧我,大概覺得我的樣子文弱可欺,沒有威脅感,更不像是公安便衣,於是他的態度便陡然放肆起來。“嗯,大爺我不要洗頭,要按摩。”漢子兩隻手同時在兩個洗頭妹胸脯摁了兩把。
那幾個洗頭妹不吱聲,靠門的一個朝門外左右窺視了一會兒,向屋內點點頭。頓時,幾個洗頭妹唧唧喳喳地爭搶“客戶”。
“好啦,好啦,老闆,我陪你。”那個年紀較大一些的黑瘦女人用手攬住漢子的腰,朝裡面的小屋走去。
大概是情緒受了影響,給我洗頭的黑胖妹忽地把我腦袋往懷裡一帶,緊貼自己肥大的胸乳,嗲聲嗲氣地問:“阿生,要不要按摩?”
後面的幾個洗頭妹皆睜大眼睛望著我。
我在鏡子裡打量著那幾個女子。一種類似冒險的新奇衝動,甚至壓過了慾望。“只要出錢,就可以讓這些陌生的女子成為一種商品。”我心中暗想。“墮落也真是一種刺激……充滿罪惡感的歡快情緒……”
“就是你吧。”我指著一個坐在椅子上一直不吭聲的年紀二十歲左右,長相稍稍齊整些的洗頭妹說。
“先衝淨頭髮,”給我洗頭的女子顯然因自己沒被選中而懊喪,重重地抽走了我背上搭的毛巾。
被點中的女子輕快地站起來,湊到我耳邊輕聲說:“屋裡的倆人很快就出來,彆著急,然後咱就進去……站著……嘻嘻——堅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