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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好在,這時冒出一個人來,救下了快要溺死的郝遠。

一身戎裝的宋深江正一手提著宋少鵠的衣領子,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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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舒蘭淡漠地瞥了一眼明顯被修理過的宋少鵠,抬頭望向宋深江,一副略有不解的樣子,“宋老將軍,您這是做什麼?我說過他交由您處置便是,舒蘭不會過問。”

縱使曉得舒蘭這一招是在欲擒故縱,可為了自家這個不爭氣的子弟,宋深江也只能就著面上的話承應道:“宋少鵠罪不可恕,老夫身為其上級和長輩,更有失察之過,在此一併請元帥責罰!”

說罷,宋深江竟是撩袍跪下,而且跪得沒有半分遲疑。

舒蘭拿著木柴的指尖一僵,到底是穩如泰山地一動不動,結結實實地受了宋深江這一拜。縱使對方是長她幾輪歲數的老者,縱使對方是比她經驗更為豐富的將領,但是今時今日、此時此地,這一拜,她必須要受。

因為她是西征軍的最高元帥,因為她需要宋深江的臣服。

無論是不是他心甘情願,起碼面上,她要讓所有西征軍計程車兵將領知道,西征軍到底是由誰當家做主,他們又到底該聽從誰的命令。

遠處已有張望計程車兵瞧過來,被舒蘭和宋深江的親衛一一瞪著背過身去。舒蘭默默地望向一旁已然被五花大綁住的宋少鵠,原本一張傲氣的臉在看到宋老將軍的動作後,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內疚,自然還有那全然暴露在外,直指她的仇恨目光。

以前爹爹常說,認知叫人成長。想來眼下,當宋少鵠終於明白宋老將軍是在為誰受辱時,他也能從裡到外的換個人了吧。尤其這雙像豹子一樣的眼睛,恨得直接,殺意也是鮮明。

“宋老將軍萬不必如此。”彼時,舒蘭方起身雙手扶起宋深江,面色為難,言辭懇切,“宋少鵠之過是其咎由自取,斷然沒有怪罪到宋老將軍頭上的道理,本帥也體諒宋將軍愛幼心切,不過我們小輩自有小輩的路,宋老將軍若是當真不忍親手懲處宋少鵠,本帥願意代勞。”

面上,舒蘭似乎是在替宋深江著想,但精明人都明白,宋深江此舉是想將自己同宋少鵠綁在一起,以減緩對宋少鵠的懲罰,可是舒蘭卻不吃他這一套,甚至言語寬慰,似是要替他排憂解難,然而宋少鵠若是落到她的手中,便多半逃不過一個死字。

宋深江是軍裡的老人,自然聽得懂舒蘭隱喻的意思,不過這會即是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受辱打算的他,還是不禁面色難看,一時也不曉得該如何再同舒蘭談下去。不想此刻,跪在一旁的宋少鵠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他雙手被綁在身後,動作極為不便,這會卻是挺著被束住的胸板,大聲喝道。

“叔父,你不要為我低聲下氣,她想怎樣就怎樣吧,不就是要拿我的命立個軍威嗎?給她就是,都說最毒婦人心,她不就是個活例子嘛!”

“住口!”宋深江一驚,自家的侄兒是當真不要命了嗎!

“雪松。”平平淡淡的音調,喚過了在一旁立了許久的木頭人唐雪松,他向前一步,靜聽舒蘭吩咐,“辱罵軍官,該如何懲戒?”

唐雪松看著宋少鵠,“杖責一百。”

舒蘭頷首,“那動手吧。”

唐雪松一揮手,便有人上前將宋少鵠給帶了下去,這次宋少鵠雖是面露仇恨不甘,卻沒有聲辯求饒。“元帥!”宋深江想要求情,舒蘭抬手製止道,“宋老將軍,人做錯了事就該受罰,何況我們還是軍人,軍紀嚴明,軍規可不是拿來看的古董擺設。”

“你!”

“宋老將軍。”舒蘭微微笑了笑,“宋少鵠受刑過後,暫且降為普通步兵,若今後能夠戴罪立功,本帥自不會忘記他的功勳。所以之前我說的分別行軍,還請宋老將軍能者多勞,放在心上。”

很快,宋深江就領悟了舒蘭的意思,她是要少鵠以杖責頂下死罪,暫時保住一條性命。實則為了能保住這條子侄的命,即是性子耿直的宋深江也已然做好了妥協的準備,卻不曾想舒蘭竟是肯給他們一個臺階下。

縱使這個臺階,下得並不順當。

耳畔隱隱傳來了杖責的聲響,有不少將士都看見了宋少鵠受刑的樣子,從高處摔下來的感覺自然很不好受,想來這對宋少鵠來說才是最大的痛苦。

宋深江聽著難過,可仍舊覺得該感謝一下舒蘭手下留情,卻不想這次拱手施禮的拳頭被女子率先握住,“宋老將軍不必謝我,您是軍中老人,自然看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