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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發叫他覺得害怕。

“我沒事,多謝殿下關心。”

舒蘭坐在一塊石頭上,面前燃著一堆火,彼時迦烜來了,她也不起身,應得更是漫不經心,這叫迦烜頓時備受冷落。偏生這會郝遠也不曉得避嫌,自己湊了上去,只拉著舒蘭的右手不放,“你拉弓怎麼能將自己傷成這樣?太不小心了!我去同軍醫討點藥!”

已然昏暗下來的天色和麵前旺盛的火堆,將舒蘭被翻開過來的手掌映得通紅,血紅的弓弦印子好似是刻在她白皙的掌間,甚至明顯得泛出幾道血絲。迦烜瞧了也是一驚,上前扒開郝遠就守在舒蘭身邊,以前這手上不就些練武的繭子嘛,如今這雙手怎麼會佈滿了新傷舊傷。

“怎麼會弄成這樣?!”

“不用大驚小怪,不過是練功時留下的,練武之人哪個沒有。”舒蘭嘆了口氣,抽回手,“請殿下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同郝遠商量。”

迦烜聽她趕他,面色又是一變,“什麼事情是他一個親衛聽得,本皇子聽不得的?”

舒蘭沉著氣應道:“殿下若然還記得我之前說的話,此刻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二皇子殿下,如今已不是在西陘關,既然壑帝正式任命我為大軍統帥、二皇子為監軍,自此以後二皇子便要聽從我的吩咐安排,若是殿下覺得我指揮有差,自可向皇上稟明,這是你作為監軍的責任和本分,不過在軍中還請殿下不要再端出二皇子的架子,否則莫怪本元帥翻臉無情。

想起這一番話的迦烜又是面色煞白,咬牙切齒得磨嘰了一會,仍舊丟下一句算你狠的話,氣洶洶地跑開了去。

郝遠瞧著迦烜氣呼呼的背影,大概是有些許同病相憐的味道,忽然就替他覺得不值,“你又故意氣他,你真的那麼看不慣他?這位二皇子雖然脾氣差了些,為人也很傲慢,不過對你倒也算真心……”

“郝遠!”舒蘭盯著他正色冷眸,“他是迦國二皇子,我對他如何不客氣,不代表你就可以這樣對他評頭論足,你且給我記住自己的身份。”

郝遠聽著她略冷的語氣,也是一怔。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表現得很厭棄那個二皇子,怎麼眼下又維護起他來了,這算什麼?郝遠摸不著頭腦,這女人矛盾得實在是叫他覺得委屈。

舒蘭舒緩了一些面色,看著火堆問道:“你知不知道西蠻裡頭,有會操縱狼群的人?”

少時,反應過來的郝遠盤腿坐到一邊,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偏頭問道:“銀頭髮?”

舒蘭眸光倏然劃過一道光彩,但極快地就隱沒在眼前的火堆裡,她拿過一旁地上的樹枝,弄了弄火堆,“說來聽聽。”

“其實也不是多久以前的事,大概一年前,我去了西蠻深處的塔戈菈雪山,等我看完雪景下山時,沒想到卻被一群野狼給圍住了!當時本就是入冬季節,那些狼應該是在儲備糧食,實話說在雪山裡頭被一群狼堵住,可是九死一生,那會我真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丟在塔戈菈山了,不過沒想到我福大命大,危急關頭,山的一側突然冒出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只打了個口哨,所有狼就都退開了。”說到這裡,郝遠一臉嚮往讚歎的神情,“那個男人的樣子被風雪阻隔著,我沒看清,不過一頭銀髮倒是漂亮,那畫面,現在想想都是震撼。”

也就說,西蠻確實擁有了一個能叫迦國覺得危險的人物,馭狼之術。

原本以為此次征戰最難纏的會是西蠻迅捷的輕騎,如今卻又憑空冒出一群野狼。兵法書上好像沒有教過她怎麼對付一群窮兇極惡的狼,她要不要再去找個獵戶學學打獵的本事。

舒蘭搓了搓手,“你去過幾次西洲?”

“自從學成下山,我每年都會走很多地方,西洲少說也去過十次,不過走得最深的也就是那次塔戈菈之行。”

火堆劈里啪啦地跳著舞,望著遠處全然暗沉下來的天空,舒蘭又問道:“鮮奴族,我記得鮮奴族就在塔戈菈雪山一端的山谷裡吧。”

“是啊,你要去?”

舒蘭側目看他,一雙深沉帶紅的眸子,似乎要將他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想法都一一看破,這不同於上一次她與他的凝視,這一次的目光是徹徹底底的探究和審視。

實則與人對視也是一種本事,若然心神坦蕩自不用多議,可若碰上心裡有鬼的,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煎熬。

尤其是她的眼睛,有著軍人的堅定、內斂、深邃,卻也有著獨屬於她的澄澈和魅力。

郝遠覺得,自己若然再被她這樣看下去,想來很快,他就要沉溺在這一雙眼睛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