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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的情份,女眷都是先圈在府裡的,等正式發落時再帶走。可是在解送的前一天,不知怎麼,懷義王府裡突然起火,這二月裡風乾物燥的,火便迅速著起來了。等我們出來救火,喧鬧了半宿,滅了火,已經燒了半條街了。

那懷義王府和隔著的淳義郡王府可就是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就見著來救火的官兵抬出一具具的焦屍,可憐那懷義王的小王爺娶了新媳婦才七個月,就在火裡歿了。咳,那樣花樣的年紀,就是為奴為婢,活著也總比死了好啊!”

祁暮坐在牆的暗影裡,有些顫抖。那男人又問他:“小哥,這懷義王府也沒了八年多了,你問懷義王府作甚?”

她深深地吸了兩大口氣才說:“是我師傅派我來找一個在懷義王府做事的人的。”

那男人又搖頭:“那懷義王府的下人啊,不是逃了,就是死了,那你可是找不到了。”

她想了想又問:“那麼多年了,王府廢了就沒有被賞給誰家嗎?”

“怎麼沒有,可是誰敢要啊?”男人湊過頭來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那廢王府裡鬧鬼,隔幾天便會有女人哭,嬰兒哭。大家都在傳是王府裡的人冤魂不散呢。你想啊,死了一個小王妃,那麼多僕婦從人呢!

正德二年的時候,皇上曾將這園賜給一個出了大錢幫朝庭賑災的富商。可是,那富商去看園子,青天白日地說是撞了鬼,回來病了很久。就不敢再要這園子,想轉賣了脫手,可轉了幾次都沒轉出去,就又捐回去了。官府也派人來翻檢了整個園子,什麼也沒查到。”

祁暮睜大了眼:“真的有鬼魂麼?”

“真有,我也聽到過園子裡有女鬼哭。聽到的也不止我一人,所以這條街上的人搬的搬,走的走,就成這樣了。我們小老百姓也沒什麼對不起懷義王的,心安,也不怕了。”

祁暮點點頭,站起身來:“店家,不好意思,倒教你為我單獨開火了。”

男人道:“沒事沒事,現在也晚了,我就當是提前做晚飯的生意了。”

祁暮推開門看看,果然外面天已經很暗了。她想了想,回頭對男人說:“店家,你這兒可有酒?我想買點暖暖身子。”

男人道:“我這兒不賣酒的,倒是自己釀了自己喝的酒有一壺。你剛才給的錢多了,我也不說賣了,送你吧。”說罷,遞過來一壺酒。

祁暮取了酒出門,剛出門便急步往南而去。北風在她背後將她的髮絲衣裾都吹得凌亂不已,她卻不管不顧只想離這小鋪再遠一些,只怕自己一個忍不住,便會在那店家面前哭出來。

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了,祁暮撲進那破敗的王府,屋斜牆倒,一片焦黑,就是花園中的樹木也被毀掉了大半,剩下的也許曾發過芽,但在這冬日,一切都是死寂的。

她不怕鬼魂,因為就算有,那也是她的親人!她來到母親曾住的丁香園,終於堅持不住,跌跪在堅硬冰冷的雪地上,痛哭出聲,直到再也哭不出一絲聲音。

手中的酒灑在焦黑的丁香樹殘樁下,她已被悲傷掏空了心。

正文 十六章 尋親人

天已經黑透了,偌大的廢園中,只有風吹過枯枝的呼嘯聲。

祁暮已跪得四肢冰冷,起身的時候,腿麻得差點摔倒。她趔趔趄趄地走出大門,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祁暮牽了白馬找了家小客棧安置了。這一夜並不能安睡,眼前全是那滿目的焦黑,反反覆覆地想著那男子說的話:十四歲以上男丁全部處死,十四下以下流放。那一年,三哥祁峰應該是十二三歲吧,不知被流放到什麼地方去了。上京再沒有她的家,也許她可以找人打聽一下三哥的流放地,去尋他。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現,她七歲那年,三哥也早已拜了一位師傅的,似乎是位大內高手,不知是在禁軍中還是御林軍中任過職的,也許,他也跟自己一樣不在家,逃過一劫?只是就算他還活著,人海茫茫,她又要到哪裡去找呢?如此思量著,直到凌晨才倦極而眠。

次日起來,推開房門,眼前竟是一片瑩白——昨夜又下雪了。

她不知自己為何還要留在上京,但心底總還有一線渺茫的希望。她想找到個知情人,至少也要知道父親和母親葬在何地。但昨日的情形告訴她,八九年的時間,當年的事情仍然是個禁忌,談論也只能是私底下的,又上哪裡找知情人呢?

她想起沈千笑的話,要打聽訊息,自然是茶樓酒肆最為方便,不知現在管不管用呢。

出客棧時,她差點撞上一人,她看了一眼,是個送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