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嫣回頭。
蘭陵君走到她面前,語氣是肯定的:“你要回帝都。”
阿嫣沒作聲。
蘭陵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道:“你要回王府。”
阿嫣看了看他:“回王府前還得去一個地方,總歸不關你的事。”她嘆了口氣,凝視著他:“和尚,我現在心平氣和的跟你講道理——”
蘭陵君淡然道:“我知道,你不心平氣和的時候,會叫我禿驢。”
阿嫣不耐煩了:“總之,不就跟我好了一次嗎?多大點事。多少大奸大惡、十惡不赦之徒,佛祖都能諒解,你不過入了一下地獄,最多也就一個時辰,馬上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了,佛祖會原諒你的。”
蘭陵君沉默。
阿嫣轉身便走,可走了一步,袖子一緊,回頭看,竟是被他牽住了。
蘭陵君輕輕道:“……別走。”
阿嫣看了他一會,搖搖頭,直接將袖子撕下一片,繼續走向門口,頭也不回道:“送你了——後會無期。”
79、王府賤妾(八…九)
皇宮。
高懷秀下朝後; 換了一件黑色的常服,在御書房看了一個時辰的書; 老太監賀福望著他的背影,悄悄嘆了口氣; 出去端上一盞熱茶,輕輕放在桌上。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 變天了。
窗外下起大雨; 賀福忙走過去,關上窗子; 避免雨絲斜飄進來。
高懷秀放下書卷,抿了一口清香的茶,眉心漸漸擰起; 一隻手習慣性地揉著膝蓋; 目光看向緊閉的雕花木窗,自嘲地笑了下。
賀福略有不忍; 低聲問道:“皇上; 腿腳又疼了嗎?可要喚太醫前來?”
高懷秀搖頭; 淡淡道:“不必。”
賀福又勸了幾句,見他態度堅決; 便嘆了一聲; 退在一邊。
高懷秀手握書卷,卻有些心不在焉,怔怔出神,過了會; 問道:“江湖上的那夥賊寇,如何了?”
賀福小聲答道:“攝政王已將懸賞額提升到十萬兩黃金。”
高懷秀唇角勾了起來,眼底冰冷依舊:“然後呢?”
賀福搖頭,有點幸災樂禍:“沒有結果。攝政王手底下的精銳派出去了好幾批,皆無功而返。”
高懷秀擰眉,細想了一會,緩緩道:“那夥人……可有幹出擾民之事?”
賀福面色古怪:“他們就整天搜刮街市的胭脂鋪子,似乎沒有別的圖謀,而且都是給了銀子的……對了,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經常騷擾帝都有名的文人墨客,才子書生,非得逼著人家也一道入教。”
高懷秀啞然失笑。
賀福也笑了,看著這位從小服侍到大的天子,想起他的淒涼處境,不免唏噓:“皇上,您要常笑笑才好,都說笑一笑十年少,您今年滿打滿算,也才二十五啊!”
二十五歲,即位不足一年。
他的陛下,卻已歷盡竊國殺父之痛,又成了半殘廢之身,處處受制於人,萬事不能自主,生死全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恨只恨生在帝王家。
高懷秀淡淡一笑,聲音平靜:“賀福,我不求長命百歲,若蒼天開眼……”蒼白的容顏浮起一抹厲色,黑眸中恨意翻湧:“我願用餘生壽命,換他南宮夜不得好死!”
賀福驟然變色:“皇上,隔牆有耳!快別說了。”
高懷秀閉上眼睛,只是冷笑。
上朝的時候,他只是坐在龍椅上的傀儡擺設,所有決定都由南宮夜拍板定案。下朝後,他也沒什麼事情,只需要等南宮夜批完摺子,他蓋上玉璽。
今晚,摺子遲遲不曾送來,高懷秀正準備回養心殿休憩,剛站起身,賀福面帶憂色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
那是南宮夜身邊的人,從軍中起就追隨他左右的得力干將,席寒。
高懷秀的目光,落在席寒腰間的佩刀上——御前帶刀,大不敬之罪。他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微笑道:“席將軍,深夜到訪,不知有何指教?”
席寒對他俯身行禮,卻不跪地,神情桀驁:“皇上言重了。微臣奉攝政王之命前來,攝政王聽聞皇上多日不曾臨幸後宮嬪妃,十分憂心。”
高懷秀袖中的手緩緩握起,心頭控制怒火的一根線,被人狠狠扯了一下。可他依然鎮定自若,談笑自如:“攝政王日理萬機,這等小事,就不勞他費心了。”
席寒面無表情,語氣冷硬:“皇上錯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