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替他擋了一劍,鮮血濺出來,染上他毫無血色的臉頰。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擊斃了行兇的人。
少女軟軟倒在他懷裡,茫然睜著眼睛,氣息微弱:“公子……公子……”
他迅速檢視了下她的傷口,替她止血:“放心,死不了。”
少女張著嘴,吃力的吐出幾個字:“……你、你還好嗎?”
他冷淡道:“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只管藏起來,我還不用你來救。”
少女不知聽清楚沒有,對著他露出一個怯生生的,十分傻氣的笑:“你沒事就好……我、我好怕你受傷……”
那個人啊。
南宮夜忽然驚醒,眼前還殘留著少女慘白的容顏,翕動的唇如即將枯萎的花瓣,一向卑微的目光,被不捨和眷戀浸染。
阿嫣。
南宮夜扯起唇角,笑意帶著些許諷刺——這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這麼久了,那個卑賤的丫頭到現在還不知所蹤,最大的可能,怕是蘭陵君逃出王府的時候,把她也順道帶上了。
他幾乎已經忘記生命裡曾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她的失蹤,卻讓他夢見了這一段塵封在時光中的往事。
他的人生是血光與火光交織而成的。
童年慘遭滅門之禍,他帶著仇恨長大,整個少年時期都在努力習武,籌謀復仇之事,那是一段晦澀沉重的歲月。
那個卑微而柔弱的少女,曾是那段灰色記憶中,一點溫暖的亮色。
她迷戀著他,如飛蛾撲火。
可他是不喜歡她的,只把她當成貓狗一般的玩物,閒來逗上一會,不喜歡了便撇在一邊,從不搭理。
南宮夜抬起手邊的茶盞,送到唇邊,才發現茶已經涼了。
罷了。
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作甚?
那個女人就是個賤奴而已,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想起江湖上興起的邪教,南宮夜頓時面沉如水,冷哼了聲,向外走去。
阿嫣在鄉間小屋住了三月有餘。
老古董的系統修復完,線索男主改人後,阿嫣便催著和尚背上他的包袱,帶著他的盤纏,麻利的走人。
可和尚不肯走了,她好說歹說,他只當聽不見,一句阿彌陀佛了事,然後繼續賴在簡陋的草蓆上,念他的經,睡他的覺。
阿嫣心煩歸心煩,念在破了他的童子身的份上,也沒拿他怎麼的,只不理他,精力全放在壯大自己邪教勢力的正事上。
終於,時機成熟,踏上征服星辰大海之路的日子來臨了。
阿嫣吃過早飯,把阿月叫到身邊,又拉住蘭陵君,嚴肅道:“我有話同你們講,你們聽仔細了。”
阿月點點頭。
蘭陵君不置可否。
阿嫣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只見正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嫣’字,反面則寫了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美’字。
她把令牌給阿月,一本正經道:“鑑於你這三個月的優異表現,我決定給你升職,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盛世美顏教的副教主了。”
阿月歡歡喜喜地收起令牌,問道:“姐姐,這個教是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
阿嫣蹙眉:“怎麼可能?我的教眾遍佈天下,我每次出去都是去洗腦——不,傳道講課的。反正你以後就會見到了,會有人來聯絡你。”
阿月訕訕道:“喔。”
阿嫣又轉向沉默的蘭陵君:“和尚,我知道你無處可去,你死活不肯走,怕是也迷上了我的盛世美顏,如今給你一個機會,我封你為我教的聖子——”
阿月驚道:“姐姐,我不是聖女嗎?”
阿嫣擺擺手:“你已經升職變成副教主了,聖子換成他。”
阿月抿了抿唇,有點不甘願。
阿嫣看著蘭陵君,繼續道:“以後,你每個月都能領零花錢……你當成香火錢也無所謂,如此我也算對得起你了,我都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了,這種待遇,你的前任們可都沒有的。”
蘭陵君不為所動,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阿嫣道:“我要走了。”
阿月轉過頭:“去哪兒?我跟你一道去。”
阿嫣搖頭:“不,太麻煩,我一個人行事方便。”
阿月嘟起嘴:“姐姐——”
阿嫣站起來:“就這麼決定了,散會。”
蘭陵君忽然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