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就在這危機頻頻之際,夜色中傳來一陣蹄聲,轉眼間,馳來一騎。
郝履仁聽見蹄聲,心中大喜,叫道:“本莊援手到了,休叫這丫頭緩過氣來,連她一併擒了回去……”
那騎馬果然在車前停步,馬上坐著個黑衣老婦,向戰圈中掃了一眼,目中突然射出駐異之光,只見她飛快地探手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沉聲喝道:“快些住手!”
郝覆仁聽了一驚,扭頭看去,那黑衣老婦滿臉皺紋,面容木然,竟不認識,便厲聲回答道:“這是飛雲山莊的事,你最好少管……”
黑衣老婦喝道:“郝履仁,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揚手一抖,一溜暗紅色的光華,疾射而出,“叮”然一聲,端端正正嵌在馬車破壁上,赫然是一塊紅色方牌,牌上清清楚楚寫著一金色的“令”字。
郝覆仁、陳朋、傅玉槐一見那紅色令牌,臉色大變,不約而同一齊收招躍退,垂首肅立道:“謹遵莊主紅牌令,敬侯吩咐。”
黑衣老婦冷冷說道:“我叫你們放她離去,不準攔阻!”
郝覆仁神色一陣激動,大聲道:“但這少年是本莊叛徒,老莊主曾親下追捕令牌……”
黑衣老婦冷峻一咳,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莫非你不認識老莊主的紅牌金令,見令如見莊主?”
郝履仁連忙垂首道:“在下不敢抗令,只求賜告大號稱呼……”
黑衣老婦冷哼一聲,道:“你不須問我是誰,反正有令在此,你敢不遵令行事嗎?”
郝覆仁和陳朋、傅玉槐等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那黑衣老婦向凌茜招招手,凌茜抱著陶羽,奔到馬前,那老婦翻身落馬,低聲對她說道:
“你騎我的馬快些去吧,此地有我……”
凌茜向她點頭一笑,騰身跨上馬背,那老婦忽然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陶羽的面頰,低嘆道:“唉!可憐的孩子……”說著,揚手一鞭,那馬撥開四蹄,如飛馳去,郝履仁等竟呆若木雞,未敢出聲攔阻。
黑衣老婦怔怔地直到望不見了凌茜的人影,這才低下頭來,舉袖似在拭擦淚水,接著長嘆一聲。對郝履仁道:“你們只管取了令牌,回莊覆命,老莊主決不會怪你們的……”
郝覆仁道:“尊駕不肯賜告姓名,面貌又不似本莊中人,我等回莊見了老莊主,怎能邀得莊主信任呢?”
黑衣老婦冷笑道:“我的令牌,乃莊主親賜,難道他不知道賜給的是誰嗎?你們自去覆命,我還有事,後會有期!”
郝履仁方欲再問,那老婦已展開身法,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朋頓足道:“這婦人分明不是飛雲山莊的人,她怎會弄到老莊主的紅牌金令呢?”
傅三槐道:“偏是你們只認令牌,不敢得罪她,若依我脾氣,連她一併擒了,押見老莊主,問她一個盜令縱放的罪名……”
郝覆仁臉色一沉,道:“我看這婦人面容木然,聲音沙啞,或許她正是本莊什麼人喬裝的,你有這等膽量,剛才怎不抖露出來?”
陳朋走到馬車邊,舉掌一拍,取下那面紅色令牌,反覆看了一遍;道:“令牌不假,咱們不必爭論,趕快回莊,等見了老莊主,一切自能瞭然!”
郝履仁和傅三槐默然其口,可憐三人連一匹馬也沒有,只得步行上路,迤邐趕回“飛雲山莊”去了……
第十四章 焚心毒丸
凌茜緊摟著陶羽,縱馬狂奔,鐵蹄翻騰,掠過曠野荒郊,兩側的景物,一排排地向後飛退。
陶羽安靜地依靠在她的懷中,呼吸沉悶而短促,對自己的遭遇,一些也不知道。
凌茜沒有替他解開穴道,因為她知道,一旦陶羽的穴道解開,勢必不好意思再這樣被自已摟抱在懷中。她雖然也有少女的矜持,但此時四野無人,馬背上只有他和她,這種難得的溫馨,為什麼不讓它多停留一刻呢?
她滿足地閉上眼睛,羞怯而又大膽地享受著這片刻陶醉,卻未注意到此刻馬後,正有一條人影,遠遠地跟蹤而行。
那人身穿一件嶄新的儒衫,施展“陸地飛騰法”,掠地飛馳,快若一縷輕煙,其速雖未必捷逾奔馬,卻能始終保持遙遙跟隨。
他是誰?既不是郝履仁等飛雲山莊高手,也不是那送令援手的神秘黑衣老婦,淡淡月色掩映之下,隱約可以看出,竟是個面目陰雲至深沉的少年。
凌茜疾馳一陣,未見郝履仁等追來,便緩緩放慢了速度,蟑首四處張望,想找一個可以容身過夜